男人完全没下功夫就把事给办妥了。婆婆骂我是个天才。公公怕我生的儿子也是个傻的,硬,可男人每晚折腾我的肚子却不见,公婆带我去医院结果查出了单侧。他们一个骂娘一个撒泼,但我分明看见站在我身后的男人松八八撕了体检的生的医院里,公公撕了体检的报告单,唾沫横飞地骂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婆婆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我的儿命怎么这么苦啊!会生,真是不让人活了哟!路过的人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我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边上闷声。可医生说我如果不治疗很难受孕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松了口气,但我是个傻的,傻子是不会说这些。我咧着嘴傻笑,口水流了一地。别的女人刚被卖进来,撒泼打滚寻,逮着机会就往外跑,被追回来打得往往要前前后后折腾好几次才能乖,我不光不吵不闹,还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完全没下功夫就把事给办妥了。可男人每晚折腾我的肚子却不见。林家买我花了三万,来省城检查又掏了路费,哪里还治得起?一家子拴着把我拽了回去丢进了猪圈里。婆婆临走前碎了我口痰,「晦气玩意儿!」我知道林家咽不下这口气,但不知道人狠起来连畜生都不如!公公找上人贩子要退钱,被狠打了回来。他路过猪圈瞪着我下不了蛋的鸡,屁用没有!赔钱婆婆拖出一张椅子,椅背上挂着锁链,两边凳子腿上都有个脚铐,「老方法能少赔点是点」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有数了。链,两边凳子腿上都有个脚铐,仿佛看到上一个在那上面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披头散发,面色惨白,那张我日夜思念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椅子上漆黑的血迹看得人后背发凉。公公哼哧哼哧杀了只鸡,喊婆婆去厨房炖了,「补补身子,死太快赚不回本」。接下来的日子,我隔三差五就有肉老太婆看我捧着碗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火大,抄起棍子就是一顿打碗打掉了,我捡起来,抓着地上的看起来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一无所依。公公安慰男人:「强呐,等这娘们儿赚回本,爸再给你买一个」买个年轻漂亮的,屁股还要大,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他兴奋地补,好像那个画面已经在他的面前展开。林少强看着我沉默半晌才说话,「别弄死了现在又涨价了,咱没多少钱」。「这个你别担心,山儿在城里干得。林少山是他弟弟,在城里考上了好吃工十L/7单位,昨天去上任了,临走前昂着头,跟头得势的母鸡似跟头得热的母鸡似的在村里炫耀了个遍。提起这个弟弟,林少强的脸顿时黑筷子一放把我拖进房里就是一顿折,他没打过我,这是第一次我被打得哇哇大叫,喊得二里地外都听得见。林少强读了两年高中就在村里教书,卖媳妇这事他嫌丢人于是公婆把我做生意的地方安排在那天一早他就要出门,临走前站猪圈边上抽了根烟,我看着他傻笑,他踩了烟给我开门。我前脚刚被放出来,隔壁陈二婶就来了不少熊他娘,听说你家新媳妇老太婆脾气爆听不得这些,抄起扫「去你娘的!蝙蝠身上插毛,你算什么好鸟,敢来俺家撒泼!」「我的老天爷,打人啦!」「老肥猪上屠,你个挨刀的货!老娘打死你!」。陈二婶的嘴是村里出了名的贱,我还没说两句你就急,别是你儿子不行,人家肚子再争气也不成!她一句气话让林少强黑了脸。我将他阴沉的眼神尽收眼底。忽然,我扶着墙开始干呕,吐得昏。婆婆算了算我的月事,一拍大腿。陈二婶见状讪讪地溜了。婆婆激动地冲去田里喊公公,一家。林少强却不怎么高兴,我看着他黑到发紫的脸,嘿嘿一笑,流下一串口水。孕六个月的时候,少山从城里回来,带了不少东西。公婆高兴地做了一大桌子菜,比过打得皮开肉绽,公婆拦了几次才拦。林少强没吃几口,只是一杯杯地灌。他喝醉了掐着我的脖子,一直问:我是个傻子,哪里听得懂。我不说话他就打我。好在肚子里孩子没事。本事没有,净惹事!公公气得揍了他几拳。他闷声不说话,摔门走了,好几天没回来。他不在,林少山看我的眼神越来越露骨。终于,他趁着天黑摸进我房里。他胡乱摸着我的腿,嘴里念着:想死我了。我没出声,从被子里钻出来朝着他傻笑。你这娘儿们生得比之前那个好看,就是傻了点。我老实躺着任他上下其手。不过傻点好,之前那个就是太聪明,才不肯认。你是没看见她被绑着让人上的样子,底下都合不上了也不肯叫一声。最后活生生被干死的,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村里那帮光棍真他娘的玩得花。一张一合,我咬着舌不让眼泪掉下来。嘴里弥漫着血腥味,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畜生,都是畜生!我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窗外的人影越走越近,我故意随着林少山的动作喊起来,动静越来越大。林少强猩红着眼冲进来,抓起我身上的男人就是一顿暴揍。两人扭打成一团。林少强暴怒得几乎眼裂。抓着林少山的脑袋就往墙上砸,连力大如牛的公公都拦不住。婆婆在边上哭得差点厥过去。孽障你给我松手!山儿啊,我的不能打,这是全村唯一的大学生,还考上了那么好的单位,这是咱家的希望!你打死了他,我和你爸可怎么活啊了!林少强闻言下手更重了。好啊,好啊!我真是小瞧林少强了,这人狠起来就是个疯子。那就再疯一点,更疯一点!我强压着几欲上扬的嘴角,眼里的兴奋差点藏不住。林少强从小就被这个弟弟压一头。他长得难看,林少山长得俊,他成绩差。林少山大学毕业又考上单位。他讨不着老婆,要从人贩子手里买老婆,但林少山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林少山处处优秀,爸妈的心全偏他身上了。但林少山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现在,他买来的媳妇又被林少山睡了,他哪里还能忍?公婆指着我骂贱货,说肯定是我勾引的他儿子,可我是个傻子。林少强狠狠砸了林少山一拳头,不再说话,算是忍了。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积压的怨恨如果爆发了,该会有多精彩?三个月后,我生了是个儿子。林少强看着襁褓里眉清目秀的孩子,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公婆眼里只有命根。逢人就扒了娃娃裤子给人展示小命。根子。我也比之前自由了不少,偶尔可以去邻居家串串门。前段日子,陈二婶家的独苗儿子没了,家里就剩媳妇儿和一个女娃。她喊着「要绝后了」,眼睛都要哭瞎了。我拍手大笑:「换一个生,换一个」。陈二婶气得把我轰出去,隔天却带着五万块和一篮筐鸡蛋求眼睛都要哭上门来了。老太婆抄起扫帚就要赶人。山儿他娘!这可是五万块,只要你家老大撒个种,这钱可就是你的了。
婆婆闻言陷入沉思,看着厚厚一沓钱还是忍不住点头了。陈家和林家上头是亲戚,虽然是拐着十里八弯的亲戚好歹沾点血缘,陈二婶这才求上门来。虽然林少强长得难看,但她觉得丑爹不丑儿,打定主意就要林少强,腰一挺就值五万块,还白得个孙子,公婆越想越满意。
可林少强却说什么都不乐意,三人吵得不可开交。我愉快地哼着童谣哄孩子,死精的男人拿再多的钱也办不完事,能同意吗?林少强酒醒了,外头也变天了不回家。喝醉了酒到处撒泼闹事,他逮着陈二婶就把自己不能生的事儿抖了个干净。陈二婶觉得被耍了,气得把这事儿奔走相告,喇叭似的,家家户户说了个遍男人不能生,媳妇儿却怀胎十月生了个男娃。公婆知道后立马猜到是林少山糟蹋的我。
他们不怪小儿子,反倒劝起大儿子来了「山儿是混账,可怎么说也给咱老林家留了个种」。怎么说都是咱家的孩子,以后还是喊你爹的。林少强沉着脸不说话,他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最好面子。这下丢了面子,工作也丢了,还要给别人养儿子,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见他没有好脸色,公公也懒得说好话了。这事儿是你自个儿抖出去的,怨不得别人!你没孩子命,山儿这是帮了你!山儿有出息,生的娃娃将来也有出息,你不吃亏!最后,公公恨恨地道出了不满。你要早说,前头那个也没必要弄给你买几个却早浪费钱!死了,给你买几个都是浪费钱!眼里恨意翻涌。林少强垂着头,眼里恨意翻涌。我笑眯眯地教几个月的孩子喊「爸,他抬手就抽得我嘴角出血。我看着他傻呵呵地笑,我就是要他时时刻刻都能想起自己是个被戴绿帽子的冤种!
出事后,林少山从城里回来了趟。他原本见了林少强还有些发怵。知道孩子是他的后,得意的嘴脸就显露出来了。他拍拍林少强的肩膀。
「哥,咱是一家人,你不行弟弟帮你,我的就是你的,不用客气!」说着转向公婆「爸妈,我准备结婚了,你们拿点钱来」。「你也知道,我女朋友是城里人,办抵之不能大可挨了。办婚礼不能太碜了」。
林少山就是两人的宝,说什么他们不答应?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商讨婚事。林少强的事儿顿时就被抛之脑后了。这时,角落里的孩子模模糊糊地发出了「爸」的音。林少强一怔,阴恻恻地转过头,那是困顿的野兽捕猎前狰狞阴毒的。几年后我回想起这个眼神,还是会忍不住头皮发麻。林少强日日买醉,酗酒成性。他喝完酒就动手打我,清醒了又使人去打酒。我抱着酒瓶一次又一次穿过泥泞的,一次又一次往酒瓶里撒下粉末。终于在这天,我听见了公婆的争吵。波波指害八公沿木车拿不出钱给婆婆指责公公没本事,拿不出钱给公公掐着她: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下个不能生的废物,害老子花这么多钱,现在还怪老子?婆婆呜呜地哭。当初是你强迫得我!你就是个畜生!边的林少强时达到了顶峰。他念过的书不多,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此刻的他,想起自己异于常人的丑性格的缺陷外加生育上的残疾,眼里闪过一丝绝望的癫狂。这份癫狂在见到健硕俊朗的林少山,他二话不说提起我放在门边的斧头,将林少山拖进房里。屋里传来「砰砰砰」的砍伐声和撕,我兴奋得无以复加。冲进去佯装想保护林少山,林少强。
此时江山望不清,温热的鲜血喷得我满脸都是眼前一片猩红。看不清挥斧头的是谁,也看不清底下的是谁。我拍着手疯了似地大笑。等俩夫妻推开门,看到的是满屋子的鲜血和倒在血里的三个人,婆婆撕心裂肺地吼,朝林少山扑过。却踩到满地的残肢和我们滚成一团,吓到失禁。我抹了把脸,终于看清。
满地都是林少强。他被砍得七零八落、血肉横飞,脑袋摇摇欲坠。他身体本来就差,加上我天天给他下药,早就内里虚,怎么会打得过身体健硕的林少山?林少山抱着斧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吓得哇哇大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你没杀人,给我滚出去」。公公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斧头。林少山前途一片光明,怎么能杀人呢?
这晚之后,林家对外宣称大儿子外出打工了。也是这晚之后,猪圈边上鼓起了一座土堆,我对着土堆喃喃自语。别急,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杀他的是亲弟,埋他的是亲爹妈。林家死一样寂静,再也没人会把我。我懂事地照顾起一家人的起居,他们对我仅剩的一丝戒备心也没了。
没过多久,林少山带了城里的女朋友回来。那是个俊俏时髦的姑娘。一身小洋裙踩着小高跟,我蹲在墙角看得出了神。当年小薇也爱这么打扮,每天穿得像个洋娃娃似地朝我笑。「姐,你安心念书,钱我会赚的。别操心等我回来咱们就住个大一点的房子」。彼时她抱住我挤在单人床上,眼睛里全是光,但她再也没回来,我死死地盯着猪圈边上的土堆,但这个叫方依依的女人和我善良的。她从始至终拧着眉,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厌恶。直到林少山说要结婚。
爸妈,等我和依依结婚了,我们打算在城里定居」有依依的女人和我告良的老太婆露出了久违的笑。好好好等你们办完婚礼,我和你爹就把房子卖了,过去照顾你们」。方依依说话直接:用不着,需要照顾我会请保姆」。用不着,需要「你啥子意思?」老头一拍桌:我们和自个儿儿子住,轮得到你不同意?」;房子是我爸妈给我买的,少山到处都是行家女婿,不听我的听谁的?」;你这是不孝!方依依扯了扯林少山,见他支支吾吾地不帮自己说话,气得扭头就走。她走过猪圈嫌弃的捂住鼻子。「什么破地方,一股子穷酸味!」我看着猪圈边上的土堆,吸了吸鼻子,阴笑起来。那可不是什么穷酸味……林少山好说歹说把小女友哄了回来。「我爸妈年纪大了,脑筋死,我多劝劝会答应的」;我向你保证,今后一定对你好!」就这样一天骗一天,方依依在这熬了一个星期,我总是坐在门口哄娃娃,她见了我一脸嫌弃,无人的时候会朝我踹两脚,看到我倒地翻滚又咯吱咯吱地笑。这种游戏玩儿久了她也无聊,会跟我搭几句话:「喂,你是少山的嫂子吧?」;「少山不是有个教书的哥哥吗,他人呢?我傻愣愣地指了指猪圈:「在那」;她一脸无语。「少山和他爸妈去哪了?她说着翻了个白眼,算了,我指望傻子知道什么呢。卖房。她猛地转过身:你说什么?我拍着手一脸期待,方依依疯了似色了,我拍望陵了知道什么呢了。你休想!林少山敢骗我!我指了指怀里的孩子。少山进城,娃娃也要进城。这又不是他的孩子!你这个疯婆子。方依依脸色铁。是他的…少山是我男人!你的孩子没爹吗,你自己没男人吗?我一脸认真地指着猪圈。在那。方依依气得抓狂,只觉得我在胡言乱语。但我的神情认真到有些诡异,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尖叫着往外跑,正巧撞见回来的林少山和爸妈。
她一把推开要解释的林少山:滚,我要回家!什么破地方,一股子穷酸味,一家的疯子!老娘不待也不嫁了!老头一下就猜到是我说了什么,二话不说抽了我一巴掌。臭婆娘少在这给我胡言乱语。说完立马变脸,笑眯眯地看着方可依依。又疯又傻的,整天说胡话,打打就老实了。方依依她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的嫌弃渐渐被恐惧替代。她不再挣扎,乖巧地跟着林少山进屋。我知道,她想逃跑。但我更知道,她逃不掉的。因为这家人都是疯子。傍晚,他们一家三口挤在屋里商量对策。老太婆给林少山想的法子一个比一个恶毒。这丫头是块肥肉,可不能让她跑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林少山哭丧着脸。可她已经开始防着我了,哪里这么好骗。你是不是傻!这样的大户人家最要面子,你先让她怀上,生米煮成熟饭,她家不依也得依!
林少山犹豫地点头答应了。老太婆给了我包药,让我下在方可依依的饭里下药,我最熟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方依依被院里的味道恶心得接连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