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丫爹、文忠和桂花早晨出发,山高路远、又有积雪,尤其难走,到了桂花家已经下午了,给老爷子一个突然袭击,弄得他老人家手足无措,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刚刚进屋介绍完毕,果不其然,看到家里来客(qie)了,而且根据对车马行头的观察,肯定是贵客。
有好事者就迫不及待地登门造访了,文忠不善言辞,秋丫爹和桂花招呼着三三两两、一拨一拨的客人们,递烟敬茶,来之前文忠特意买了几盒香烟派上了用场。
没等过宿、小山村就传开了——桂花找了个好女婿;桂花爹摊上了两个顶呱呱的姑爷子;几个人穿戴的可好了;抽的烟都是过滤嘴的;吃的喝的成车往这儿拉。
桂花的闺蜜们听到消息、也都跑来看望她,询问身体康复情况,主要还是看她的对象。大家叽叽喳喳地,想看又有点害羞,不看又忍不住,偷瞄几眼自己倒先脸红了。
文忠在她们眼里简直就是‘高富帅’,恨不得嫁给他的人是自己。文忠的表现也让桂花十分满意,不那么小家子气了。虽然不怎么说话,但给人的感觉落落大方、成熟稳重,可能也是因为被山里人高看而有了底气。
桂花见闺蜜们的样子,懂她们的心思,一边往外推搡着一边开着玩笑:“行了,行了,快别看了,看到眼睛里再拔不出来。”
秋丫爹揶揄文忠:“好家伙,你要是早来这儿寻媳妇,娶多少没有?恐怕现在孩子也跟秋丫一般大了,还用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怕是夜里想媳妇、被子让你踹烂不知多少条了吧?”
还没等嘴笨的文忠开口,快嘴的桂花上前给了秋丫爹一拳:“好你个孙坏包子,文忠哥要是跟你一样早早成了家,那我怎么办?”
文忠和秋丫姥爷的性格极为相似,两个人都不怎么爱说话,但坐在一起倒好像有的唠,不是一般的投缘,秋丫爹这个老姑爷倒不那么吃香了。
别看文忠憨憨的,看似不那么灵透,但眼里就是有活,水缸没见底就拿起挂在墙上的扁担和水桶去村里大口井边挑水。
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人们在墙根看着他指手画脚、窃窃私语,他也努力克服着胆怯的心理,因为从大家的表情和传到耳朵里的只言片语,知道他们并没有说自己坏话。
每当这时候,桂花就会追出来,半途加入人堆里闲话几句,享受着人们的恭维和艳羡的目光,女孩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更笃定选择文忠是正确的。
文忠是山里人们理想的女婿人选,秋丫姥爷对文忠这个姑爷是相当满意,虽然不了解底细,但跟秋丫家当营子,秋丫父母自然是知根知底,不然怎么可能让桂花嫁给他?
……
马玉芝拆洗了一床实在破烂不堪、又被孩子们尿的大圈小圈的被子,知道桂花回去了,秋丫爹也不在,招呼秋丫娘快帮她缝上,晚上急着盖呢!
因为屋里太冷,孩子们都围在被子里,马玉芝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跟秋丫娘发着牢骚:“我当初是昏了头了,下了这帮要账的賴逮崽子,落地就该掐死两个,现在也清闲许多。每天晚上挤油似的!下地尿泡尿的功夫,回来就没地方了,使劲往两边扒拉几下,才能躺下。”
“哪有你这样当娘的?守着孩子们,咋说这没深没浅的话?话说回来,知道哪块云彩有雨?没准哪个以后出息了,你就擎享福吧!”秋丫娘先责怪马玉芝,可是想想她确实够难的,又安慰了几句。
“享福?享个臭豆腐福吧!你看看这帮‘脓袋泡’,哪头蛆像是会有出息的?”马玉芝依旧发泄着一肚子的不满。
“慢慢熬吧!总会出头的。”
“你可是快熬出头了,桂花这是回去了,不然你家睡得也够窄吧的,桂花和文忠的事打算啥时候办?”
“他们去山里跟我叔商量了,估计回来就能定下来了。”
……
桂花和文忠的好日子终于来了,经过一段时间紧锣密鼓地筹备,农历二月初二这天,桂花穿戴整齐,山里来的加上秋丫家这头的一共十几位直近亲属去送亲。
文忠用自家打扮一新的毛驴车接上桂花,因为是同村,所以其他人跟在车后面,在村子里转悠一圈。
桂花坐在依旧搭着棚子的毛驴车里,不同以往的是前面挂了帘子。经过一个胡同口,听到吵吵嚷嚷地聚了一堆人,桂花好奇地顺着缝隙往外看,见忠良也在人群里,心里悸动了一下,毕竟是自己曾经如醉如痴地喜欢过的人,即便那是一场一厢情愿的爱恋。
但是忠良看起来有些萎靡,衣衫不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精气神。本该是迎亲的人,如今却变成了看热闹的傻瓜。跟意气风发的新郎官文忠相比,倒逊色了许多。
桂花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忧伤,希望忠良能够认清自己,以后找个适合他的媳妇,最好是他大嫂、忠厚媳妇那样的,才能够少受点苦……
岁月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幸福。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喜怒哀乐汇成的青春年华。很多东西,真正属于自己的是在梦里。
随后,送亲的队伍去了文忠家,在鞭炮声中,就算把媳妇给他送进门了。
有忠良的例子,在出发之前,秋丫爹就嘱咐众人:“咱们是去噶亲家的,男方家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千万要包容,不能起屁。”
文忠家欢天喜地,终于娶媳妇了,而且是自家满意的媳妇,所以尽量把事情做得周全,正所谓俩好噶一好,一切顺利。
一天忙下来,累得腰酸背痛,桂花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晚上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项目——闹洞房。
到了晚上,屋里屋外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热闹的,主要还是半大孩子居多,除了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还想抢到喜糖。
见围观的人太多,老宋头装上几把事先准备的水果糖,喊了一句:“想吃糖的到院子里。”于是孩子们潮水一样涌到外面,老宋头把手中的糖块尽量高抛广撒,随着糖果落下,孩子们全部猫下腰、满地摸索着,能摸到一块就已经兴奋不已了,如果有幸多摸到一块,简直像中了大奖。
糖块撒完,很多孩子没了念想,也就撤了,这样就疏散了一部分,不再那么拥挤了。
新房炕上放着一张桌子,摆上几盘毛菜,都是坐席剩下的,再放上一壶酒、几个酒盅,‘闹洞房’的几个毛头小子,因为婚礼的气氛烘托、荷尔蒙升高,没完没了的出难题、恶搞新人。
作为新娘的桂花,不能急也不能恼,这是秋丫娘一再叮嘱过的,怕她火爆脾气上来,让人下不来台。所以桂花憋着满肚子火,还要强装笑脸。
终于等到他们那因为躁动而无处安放的灵魂疲乏了,再也想不出什么新花样,桂花跟文忠也提不起精神配合他们了,才余兴未消地离开。
剩下新婚夫妻,开始了二人世界,文忠先检查一下房间里的犄角旮旯,看看是否藏着人,再打开房门观察一番、有没有好奇、淘气的大人孩子遛墙角、听窗根。
终于一切搞定,没发现任何情况,开始铺床睡觉,进入最实质的阶段,桂花里外一件衣服都没脱,就忐忑不安地钻进了被窝。
因为她心里明白,新婚之夜所谓的睡觉,其实才刚刚开始。文忠一改往日憨厚老实的形象,靠近桂花,吞吞吐吐地跟她说了多年以后一直被她当做笑料、动不动就提起来的一句话:“咱们真正结合吧!”
桂花虽然好奇又期待,但就是不肯脱掉衣服,好像要守住最后的阵营,不肯轻易把自己交出去。她清楚地知道,从出生到现在,自己马上就完成了身份的转变,再也回不去了。
文忠有点着急,动手帮她,但是怎么也解不开她的裤腰带,最后满头大汗、略带嗔怒地问她:“干嘛不用根铁丝拧上?”
桂花不为所动,梗着脖子娇嗔地看着文忠,故意气他。文忠见桂花粉面含春的模样,更加情切,温言软语地低声哄着她。
等桂花实在熬不过他的央求,自己脱掉外衣,最期待也最惶恐不安的时刻,终于来了,文忠手忙脚乱,因为都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文忠先刚还兴奋异常,竟然没进入主题就结束了。
桂花虽然不懂,但是也觉得两个人的结合不应该是这样的,文忠没说什么,他虽然心里也明白不对劲,由于这些天张罗婚事太过劳累,刚刚又经过了极度亢奋,很快倒头呼呼大睡了。
桂花又困又累,但是怎么都无法入睡,难道这就是人们口中的‘行周公之礼’?可是自己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特意附上的床单,的确什么都没有呀!
桂花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确信自己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就是说两个人的新婚之夜等于什么都没做。
再仔细端详熟睡的文忠,这也不是传说中人生四大喜之一该有的样子呀?怎么一向听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对于桂花来说,洞房花烛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来道听途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总之,桂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觉得人们把结婚说得言过其实了,事实上就是两个人住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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