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医科大学
南京医科大学附属老年医院老年医学科的病房。
24岁的侯陈谦在付奶奶的病榻旁弹着吉他，轻轻唱着《绒花》《在水一方》……音乐声中，付奶奶的两个儿子在母亲的耳边轻轻说着“妈妈，我爱你”。40多分钟的音乐治疗中，已深昏迷好几天的付奶奶居然睁开了双眼，循声看着大家，唇角溢出了笑容，紧紧握着家人的手。
几天后，老人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安宁疗护，让被照护的患者尤其是生命进入终末期的患者的身体、心理、心灵及其家属的痛苦尽可能地降到最低。”南京医科大学附属老年医院老年医学科主任欧阳晓俊说：“安宁疗护不仅仅是不插管、不进ICU的无创医疗，还有体现人文关怀的心理、音乐和芳香等非药物疗法”。
“病区常年入住的多是年事已高有多种疾病的老人，‘缓和医疗’的理念在团队的医疗行为中不断践行着。”
付奶奶今年66岁，早在1999年，她就被确诊为膀胱癌并接受了手术，2016年膀胱癌复发。“确诊复发的那一天起，妈妈就再也没有过上舒服的日子。手术切除没多久，新的肿瘤就长出来了，化疗、放疗一直没有间断过。在疯狂的肿瘤前，一切的治疗手段都显得苍白无力。”付奶奶的儿子告诉记者，2018年7月，母亲被疼痛折磨得睡不好、吃不了饭，精神极差，住进了南京医科大学附属老年医院老年医学科。
“当时老人面色苍白，严重贫血，疼痛、营养评分都很差。”护士长沈晓星至今还记得付奶奶第一次入院时的模样。专家会诊后一致认为，目前能为付奶奶做的，就是让她最后的时光痛苦少一点、活得有尊严一点。
“疼痛明显时，用药物止痛；出现呕吐，就用止吐药物；大便困难，进行小量灌肠；拒绝插管时，给予肠外营养；焦虑烦躁时，请来芳香治疗师让她在芳香治疗中安静舒适地睡着……”这是病区护士朱海琼记录的为付奶奶护理的日常。
住院1个月后，付奶奶的身体状态有了明显起色，能吃饭、能下床走动……去年国庆节来临时，老人出院回家，但10月底就再次入院，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从嗜睡、意识模糊、昏睡逐步发展到浅昏迷……家人不仅身心俱疲，更有对老人无限不舍的心理压力。怎么办？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侯陈谦不仅是一家医院的心理医生，也是“心贴心”老年人服务团队的一名志愿者，经常到社区、养老服务中心用自己所学帮助老年痴呆、抑郁失眠或临终患者。为了介入付奶奶的治疗，侯陈谦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到病房里和付奶奶的老伴、子女聊天，了解付奶奶生前经历、最喜欢的音乐及最放心不下的事情，也了解付奶奶的老伴、子女们最想对她说的话。
音乐引导想象、放松、镇痛；即兴音乐旋律哼鸣，家属参与，依次说出心里话……侯陈谦为付奶奶开出了一份详细的音乐治疗“医嘱单”。“关怀目标就是缓解老人疼痛，改善其对死亡的焦虑恐惧，让她审视人生，促成自我实现，促成家属告别。”侯陈谦告诉记者，付奶奶和老伴儿有过上山下乡的经历，加上平日里喜欢听邓丽君的歌曲，他精心编排了《我的祖国》、《在水一方》、《风吹麦浪》、《绒花》、《remember me》等5首歌曲。
“感谢你们的辛苦付出，让妈妈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不仅仅得到了身体上的治疗，还有心理、精神上的慰藉……”办完母亲的后事，付奶奶的儿子特地跑到医院感谢为母亲治疗的医疗团队。
据介绍，在美国，安宁缓和医疗机构会聘任专业的音乐治疗师。一项研究显示，入组80名临终患者，分为接受音乐治疗干预组和对照组，直至他们最后离世，接受音乐治疗的干预组生活质量评定高于对照组，且干预组随着生命临近终点，生活质量评定不但没有下降，居然逐渐升高。“音乐有独特的魔力，它可以穿过身体，使生命得到安慰，使灵魂得到升华。”一位业内专家表示。
素材来源 / 南京日报
编辑 / 张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