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对于东北王张作霖来说,有着极为刻骨铭心的回忆。这一年的年底,他被一个寄以厚望的手下大将反戈一击,一败涂地,差点连老本都输光了。最危险的时候,张作霖罕见失态,一度命令家人收拾细软,时刻准备逃出奉天城。
这个大将叫郭松龄。
郭松龄本是东三省陆军讲武堂的一名战术教官。由于得到少帅张学良的赏识,得以进入奉军,成为张学良的左膀右臂。
我们知道,张作霖在很早时就开始安排长子张学良接班。为此,张作霖精心为张学良打造了一支团队,期待这支团队在将来接班时发挥重要的作用。郭松龄,就是这支团队的核心人物。
郭松龄也没有辜负张作霖父子的信任。他在第一次直奉大战之后,依靠张作霖父子,特别是张学良的支持,对东北军第二旅和第六旅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让这两个旅成为东北军的精锐力量。
当时,郭松龄在东北军中率先推行军需独立制度,让这支军阀部队走上正规化之路。多年以后,蒋介石不无感慨地说,东北军有两件事值得学习。一件是王永江的理财之道,另一件便是郭松龄的军需独立。
1924年秋天,第二次直奉大战爆发。在战争呈胶着之际,郭松龄率领第3军主力增援九门口后,激战石门寨,出击秦皇岛,所向披靡,为战争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张学良是第3军军长,他通过这次战争,极大地提高了在奉军中的地位和威信。然而他坦承,这实际上是郭松龄的功劳:“第二次直奉战争之后,奉天方面取得了胜利。通过这次胜利,我升上来了。但是这次胜利的功劳不是我的,我没有那样的能力,实际上是郭松龄支持着我。”
第二次直奉大战结束后,由于另一位奉军实权派杨宇霆的排挤,居功至伟的郭松龄失去了安徽督军一职,什么也没得到。
张作霖解释道:“将来我的位子就是小六子的,小六子掌了大权,你郭松龄还怕没有位子吗?”
小六子即张学良的小名。
张作霖也是实话实说。因为,他始终把郭松龄看作是辅佐儿子张学良的人物。在他看来,将来整个东北都是张学良和郭松龄的,何必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位置?基于此,张作霖将整个奉军最好的装备都给了郭松龄的部队。可以说,郭松龄掌握着东北军最精锐的力量。
然而,郭松龄最终还是于1925年底起兵反奉。
张作霖的奉军主力部队全线溃败,郭松龄部队长驱直入,仅仅两天就攻陷锦州,兵锋直逼张作霖老巢奉天。
由于郭松龄开始时打着张学良的旗帜,张作霖不明真相,对张学良破口大骂,问他是不是想当李世民。
当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了兄长李建成和弟弟李元吉,然后逼迫父亲让位于他。张作霖虽然没啥文化,这样的故事还是从说书人那里听说过。
张学良百口莫辩,只好以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先是急赴秦皇岛,面见郭松龄,劝说他罢兵言和。此路不通,又组织部队抵抗,成功地把郭松龄部队阻挡在巨流河一线。然后,张学良又大打情感牌,瓦解郭松龄部队的战斗力。
很快,郭松龄兵败身死。张学良倒是借此事件巩固了在奉系军阀中的接班人地位,就他自己所言:“我真正在东北军中树立威信是在郭松龄反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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