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霸总的白月光,但因为太过优秀,被男主他爸弄死了。
重来一次,我抢先发癫,拔了那个老逼登的管。
1
「皎皎啊,你和陆域这么些年,谢谢你的照顾啊。」
熟悉的声音入耳,我看着眼前卧病在床的老头,一阵恍惚,「你个老逼登,居然还有脸来祭拜我?」
话落,床上老头脸色一变。
边上人也一把扯过我,语气微沉,「皎皎,说什么呢?!」
我下意识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你也滚!眼睁睁看你老子杀我,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妈的爹宝男!」
「皎皎!」陆域目色震惊,「你在说什么?!」
我被他吼得一愣,沉下神打量一圈四周,发现是老陆头那逼登的专用病房。
老天爷这是让我临去投胎前回来报个仇?
瞧着使劲扯呼吸机的老陆头,我冷冷一笑,毫不犹豫抬手直接薅断了他的输氧管。
「个老东西,我倒要看看你好不好杀!」
「傅皎皎!」
随着老陆头白眼一翻,和陆域的满目惊怒,我握着手里的输氧管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我特么又活了。
懒得理会乱作一团的病房,我直接出了医院。
楼下蹲着个小姑娘,白白净净,和我有三分像。
哦,是陆域一直想捧的小白花。
小白花稍显拘谨地冲我点头,「傅小姐。」
我回忆了一下,问:「你奶奶咋样了,今天怎么过来蹲岗了?」
小白花咬咬唇,「陆总帮我交了手术费,但我、我……」
我了然,「但你纯洁无瑕坚韧不拔,绝没有那种意思?」
小白花眼圈微红,「傅小姐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拆散别人的人。陆总的那笔钱我会还上,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我心底啧啧,你现在是没什么想法,但陆域那边就不一定了。
2
小白花奶奶病重多年,她本想自己救奶奶,结果被陆域横插一脚,强硬交了手术费不说,还借此以恩人的嘴脸天天指使人干这干那。
我看着小白花,「今天你过来,想没想过他那个憨憨会指使你干什么?」
小白花痛苦闭眼,「可是我欠他……」
「错,你那不叫欠,你那叫嘴笨手慢。」我从包里掏出张卡递给她,「这里面是两百万,你一会就狠狠甩他脸上。」
小白花一呆,抿抿唇,「不,傅小姐,我……」
「先别急着拒绝。」我看着她,「我也不是什么纯种善人,我知道你想出道,别理会姓陆的,直接来找我。」
说着,我意味深长地比了个圈,「毕竟陆域除了强制爱就只会画饼,而我不一样,我能给你真正想要的。」
一脚油门驶离医院,我思考三十秒,先给闺蜜老杨打去电话。
我:「没想到吧,你爹我死了又活。」
老杨:「你有病吧。」
我:「我要搞死陆域他爹,弄垮陆域他家。」
老杨:「你有病吧?」
我:「陆域他死对头是顾星朗吧?我要上门拜访,强强联合。」
老杨:「你有病吧?!」
我没病,只不过是死过一回,认清了现实。
车子跟着导航一路驶到别墅区,我深呼吸一口气,下车敲门,顺带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反正都是死,那就大家一起死。」
肩膀被人轻拍一下,我一个激灵,转头,看到剑眉星目的帅哥冲我挑眉,「要谁死?」
再看到这张被陆域暗地戳了八百次小人的帅脸,我倏然觉得特别亲切。
「顾先生,我来谈笔合作。」
3
顾星朗开门把我让进屋,「傅小姐居然有合作会与我谈,真是稀事。」
我闭闭眼,努力忘记在游轮上被人一刀穿心的剧痛,勾唇露了个凉薄的笑,「你要陆氏江山,我要陆家人命,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话太直接,把顾星朗吓到了。
别墅里,他第三次跟我确认,「你想要他俩死?」
我细想一下,「陆域可以饶他一命,但那老逼登必须给我死。」
顾星朗默了默,「傅小姐与陆域青梅竹马,确实是有些感情在的。」
一提青梅竹马我他妈更气,老娘和他相识二十多年,到最后他不还是连个屁都没放。
回忆至此,心口处又开始闷闷发疼,我皱皱眉,「陆氏一些项目我有所了解,明天整理好发你。」
顾星朗却没应话只是瞧我,「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摆摆手,「一想到傻逼存世,我就寝食难安。」
顾星朗笑了笑,「我还以为傅小姐和陆家关系很好。」
是啊,曾经我也以为我与陆家关系亲密,直到那把刀毫不犹豫地穿透我的心脏。
回家,我先把资料整好发送。
顾星朗那头跟我竖了个大拇指,同时也发来一部分陆氏黑料。
我勾勾唇。
老杨电话打来,满腔怀疑地问:「你给我发这合同啥意思?这女孩是谁?要签她进公司?」
我看了看手下娱乐公司里的歪瓜裂枣,点头,「别让陆域抢先,不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老杨嚎道:「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陆氏之前相中的姑娘吗!为了让她服软,陆家圈内打点了一遍,你这签下来不就是公然和他对着干吗?你认真的?!」
我冷冷一笑,「怎么,当我傅皎皎是吃素的?」
4
前世,我在老陆头的感情牌下妥协,在长辈们一人一句明嘲暗讽里让出大权,但这辈子,不可能。
只有权力始终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沦为随时被舍下的弃子。
思及此,我重重一拍桌,斩钉截铁道:「签!从今天起,她不是被陆域拿捏的小白花,她是有着自己梦想和事业的艺人白双双!」
以及,我未来十年的摇钱树。
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
我直接让人把从学校出来的白双双截和,签约拍照发微博一气呵成。
临走前白双双还傻乎乎的,似是不敢相信。
等人走远,老杨也是满脸复杂,「皎皎,你这魄力要是早八百年拿出来,咱也不至于让给陆域这么多单。」
我深呼吸口气,「以后不会了。」
话落,手机震响,我一看,果然是陆域那个傻缺。
干脆挂断。
老杨疑惑,「不接?」
我老神在在,「不接,先晾他两天让他自个发发疯再说,省得对我火力输出,吼得耳朵疼。」
老杨一个「妙啊」还没出口,电话又响,是我亲爱的姑妈。
我眼底微凉,轻笑接起,「姑妈?」
那头先是照旧嘘寒问暖,而后小心试探道:「皎皎啊,今天去公司了?」
我:「是啊,松散太久了,得过来紧紧皮。」
姑妈沉默几秒,「奶奶想你了,周末回来看看奶奶吗?」
闻言,我眸底寒意加重,不轻不重地接道:「好,那就麻烦姑妈和奶奶,费神接待我了。」
挂断电话,老杨一脸担忧,「皎皎,又要回去啊?」
我「嗯」了声,瞧着她眼里的忧心,心底轻叹。
看看,就连朋友都知道那个家对我并不友善,前世的我却还在傻乎乎地掏心掏肺。
5
老杨:「要不我陪你回去?有我在,你奶奶应该不会那么阴阳怪气。」
她很是愤愤地说:「老太太是真的偏心,明明是你妈一手建起的公司,不要你继承,非要给你表哥那个废物。你就是太心善,还愿意给他留个董事职位,要我,给他个屁!」
我默默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叩桌面,半晌,倏然笑了,「是啊,那我就给他个屁吧。」
周末,我故意磨磨蹭蹭,跟顾星朗谈完一笔小合作才出门,到了别墅,早已经过了十二点。
姑妈没想到我来这么晚,面色已经十分难看,老太太更是怒火中烧,一句「没规矩」脱口而出。
我懒洋洋地往位置上一坐,「是,我没规矩,表哥多有规矩,昨晚三点还要公关部给他擦屁股,真是日夜操劳。」
姑妈面色一变,「你表哥又怎么了?」
我哟一声,「合着您不知道啊?还能怎么,包小嫩模被人曝出来了呗,抓拍的时候裤子都没提上呢。」
姑妈脸色发青,老太太重重一拍桌,「傅皎皎!那是你表哥!以后是公司的主事人!你在这冷嘲热讽,他要真出了什么事,咱们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太太,你这话说得可不中听啊。」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我妈一手建起的公司,和表哥有什么关系?怎么,他还想跟我妈姓?」
老太太一怔,似是根本没想到我有反驳的一天,立时更怒,「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管理这么大的公司?你表哥那是替你分担,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姑妈在短暂惊怒后冷静下来,故作谦和,「皎皎,我知道你心里不爽快,但我们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咱们公司好吗?你要有意见,姑妈做主给你赔偿,想要包包还是珠宝,姑妈都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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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入耳,我却只觉好笑。
「第一,不存在『咱们公司』一说,这是我妈的婚前财产,我是唯一合法继承人,股份与资产皆在我名下,无论你们翻出什么花来,公司也不可能易主。」
茶杯重重磕在桌沿,我站起身,目光锋利如刀,「第二,让一个只知道下半身活塞运动的人来主持大局,你们是不是大脑连大肠,上下一体通?
「第三,不管我是谁,不管我是男是女,我的能力有目共睹,你们老一辈的愚昧思想,我可以不去和你们争执,但是……」
话至此,我看着两人青白气急的脸,微微一笑。
「但是,如果妨碍到我,我保证,你们每个人的烂事,每个人的棺材本,我都能给你们扬得干干净净!」
从老宅出来,我给顾星朗打电话道谢,「黑料曝得很及时,不过我想知道,狗仔在我表哥那蹲了多久?」
顾星朗笑道:「说来你可能都不信,蹲了连半天都没有。」
我冷哼,「怎么不信,这才符合他的作风。」
想了想我又道:「这事闹得太难看,公关部管不了,下周肯定会有人事调动,把那种马踢出去,正好断了陆域那些小心思。」
顾星朗一顿,「你的意思是?」
我手指点着方向盘,眸色冷厉,「我表哥在公司坐得这么稳当,你以为只有老太太一句话就足够吗?陆域明里暗里不知帮过多少。」
顾星朗一点即通,「陆域盯上了傅氏?」
「不然呢?陆域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帮一个蠢货,不过是为自己以后铺路罢了。」
我发动汽车,缓缓驶出别墅区,「但很可惜,有我在,现在的傅——草!」
瞧着眼前猛然冲出来的货车,我急速打死方向盘,货车擦着我的车尾狠狠撞去,一头撞断了边上的电线杆。
7
我紧紧握着方向盘,整个人都在发颤,只听到周围一片喧哗,以及电子仪表飞速的报警声。
「傅皎皎?」
「傅皎皎?!」
一声猛喝,我蓦然回神,手机屏幕被摔碎,但还能通话。
那头,顾星朗心急如焚,「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说话!傅皎皎你说话!」
我闭闭眼,断断续续地说:「刚刚、刚刚有辆车、撞、撞向了我……」
努力深呼吸,我死死握住发颤的手掌,竭力拼出一句平稳的话。
「顾星朗,有人想杀我。」
医院,我坐在急诊门口看着地面发呆。
不远处,跑步声奔来,下一秒,我一把被人摁进怀里。
困在顾星朗怀中的我有一瞬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略微不好意思,「我没事,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
顾星朗再开口,声音很冷,「知道是谁吗?」
我想了想,「只有猜测。」
顾星朗沉声问:「是陆家吗?」
我开玩笑,「怎么,打算替我报仇吗?」
顾星朗垂下眼,冷厉的眸色深邃无比,「不行吗?」
我心头一跳,意识到他的认真后,轻轻笑了,「你要是想助力我当然乐意,但我才应该是那个主刀人。」
我摸着头上的擦伤,若有所思,「如果我没记错,陆域他爸也在这家医院。」
顾星朗垂眸,「你想做什么?」
我站起身款款往住院部走去,「杀人是犯法的,我当然不会做傻事。」
让我吃了这些苦头还想全身而退,那就是痴人说梦。
「顾星朗,帮我个忙呗。」
走到尽头,我倏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却蓦然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沉黑、凶戾,这些没来得及掩饰的情绪冲荡在眸底。
8
我怔忡一秒,装作没看见,继续道:「货车车主虽然当场死亡,但能查的东西应该不少。」
顾星朗嗯了声,「我知道了。」
我勾唇一笑,「谢谢。」
顾星朗却只看我,眸色漆黑,「傅小姐,我是需要报酬的。」
我一顿,对上那双眼睛,沉默片刻,抬手,「过来。」
随着男人贴近,我微微仰头,温热吐息覆在他的耳侧。
「如果你说的是这个,那我可以考虑一下。」
老陆头在住院部的高级VIP病房,门口围了八个保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怕死。
「傅小姐。」保镖一拦我,「老陆总交代了,您不能进去。」
我扶了扶额上的纱布,苦笑道:「麻烦你进去跟陆伯伯说一声,我是来解释的。」
保镖一脸为难,病房门却打开了,出来的是陆域。
「傅皎皎?」他一怔,神色微紧,「你额头怎么了?」
我正想解释,他却像忆起了不快,沉下脸去,「你来做什么?继续发疯吗?继续和我撕破脸皮吗?
「我没想到,咱们这么多年感情,你竟然一点都不在乎,说翻脸就翻脸,还要威胁我爸!」
陆域越说越怒,最后几乎抑制不住地吼道:「我做什么事你都要横插一脚,你很猖狂是不是?!非要和我对着干是不是?!」
看看,这还没怎么样呢,自个就发起疯来了。
「别说了。」我捂捂脸。
陆域冷笑,「怎么,知道自己错了?悔恨了?傅皎皎,只要你认个错,我——」
「不是。」我捂着鼻子,一脸嫌弃,「你几天没刷牙啊,一嘴味儿。」
看着喷火的陆域,我嫌弃地躲到保镖身后,「你说话归说话,乱喷什么?刚从蒸汽时代穿来啊?」
病房外吵得翻天,里面的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果然,没两分钟,护工出来,「小陆总,老陆总说让傅小姐进去。」
9
陆域虽一脸愤愤,却还是让了路,盯着我的眼神寒意甚浓。
病房里,老头倚着床头,一脸的褶子,好像条沙皮。
「皎皎啊。」老陆头慢吞吞的,「听说你要给我解释,我听着呢。」
我看着他那张行将就木的老脸,又想起一刀捅来的狠意,眸色微凉,「陆伯伯啊,纵使你想替陆域扫清一切,但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比陆域出色的人,你以为,你能替他摆平所有吗?」
老陆头表情一沉,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掼在地上,整个人显出一种阴沉,「傅皎皎,你真以为自己有几分本事?我告诉你,你还嫩着呢!与虎谋皮焉有其利!你别以为自己单凭伶牙俐齿就是赢家!」
听见这话我微微蹙眉,瞧着老头阴沉的表情,我冷笑一声,「那您就切莫着急上火,保持好生命力,咱们走着瞧。」
周一,网上有小道消息称,傅氏傅成安将卸任CEO一职,由傅家长房独女傅皎皎出任。
消息一出,各界态度不一,最先动荡的是股票,但不是跌,而是涨。
「你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有点脑子的都清楚,你比傅成安那傻逼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老杨挪着老板椅转了个圈,「趁热打铁,傅氏投资了圈内大导的新作,我把白双双塞进去了,陆家新捧的那小花没撕过我。」
我看着白双双最近的行程表点点头,「做得好,气死那个der货。」
「不过……」我又拿起一份流水报表,脸色微沉,「这个季度的流水是不是离谱得有点过分了?」
老杨瞅了一眼,叹气,「还不是你之前对董事会那些叔伯太过放纵,一个个的放肆到什么都走公账,简直欺我朝中无人。」
我笑了下,丢开报表,「你以为现在,他们听到风声后还能坐得住吗?
「一个一个收拾太麻烦了。」我抬手,食指在桌面上画出圆圈,用力点在中心,「一帮乌合之众,我还是喜欢一网打尽的好。」
10
董事会的人从来不会在一天聚齐,除非,共同利益受到了打击。
会议室内气氛降至冰点,我看着或冷若冰霜或苦大仇深的众人,轻巧一笑,「能在工作日见到诸位长辈,可真是难得。」
「皎皎!」姑妈最先按捺不住,出声道:「网上的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你做什么要这么对你表哥!」
我无辜眨眨眼,「姑妈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
姑妈深呼吸一下,苦口婆心道:「皎皎,别任性了,这么大个企业,你没有我们这些长辈支持,怎么可能支撑得住啊!虽然前些日子盈利是有些不乐观,但你表哥还小,需要历练啊!」
又是这种话,前世不知听了多少遍,次次妥协次次让步,最后换来的只有得寸进尺。
我笑了下,「表哥还小?那以后再半夜玩嗨了,是不是得给他送儿科?」
「还有,」我一抬手,止住话头,「我的公司,我怎么支撑,不劳诸位费心,董事会是我给你们最大的颜面,千万不要得寸进尺啊。」
「傅皎皎!」中年男人怒不可遏,「小丫头片子倒是猖狂!你信不信我们董事会一同把你投出去!」
我扑哧一声乐了,「投出去?你搁这狼人杀呢?」
说着,我把厚厚的资料朝桌上重重一甩,目光扫过在场的一众酒囊饭袋,「在座的各位最好搞清自己的定位,不然这一摞的黑料散出去,整个公司都要重新洗牌!」
看着各色各样、足以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劲爆私照,一众老头终于熄火,哑口无言。
半晌,三叔颤颤巍巍道:「你,你从哪里弄来……」
「这个不劳您费心。」我一抬手,「诸位安安静静的,我就当多养了几口能吃的吉祥物,但若是执意要和我撕破脸皮……」
话音一顿,我蓦地抬头,眸色冷厉如冰,「那我就当我傅家只有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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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姑妈声音打战,「傅皎皎,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们?!你,你不孝啊!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待叔伯长辈,他——」
「你闭嘴!」我眼色骤厉,死死盯住这女人,「这里在座所有人,你是最没有资格提我父母的,我爸妈要是知道他们死后,留给女儿的公司被他人强占多年,你猜他们会不会半夜来找你讨个说法呢?!」
姑妈脸色霎时一白。
「今天我把话撂这,这事就这么解决,如果你们接受不了,那就都别想好。」
说罢,我猛地起身,面色变了变,转头离开了会议室。
娘的,这会议桌太沉了,有时间得换个轻便的,不然推不翻,影响我发挥。
小道消息很快坐实,我被董事会投出来了,投成了CEO。
傅成安就是个怂货,连找我对峙的勇气都没有,还不要脸地把老太太推出来,找我要说法。
「先不聊了,老太太又摆起架子来了。」我摆弄着手机,冲对面的顾星朗歉意一笑,「我得回去了。」
顾星朗微微皱眉,「回去做什么,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摆摆手,「我现在太牛了,那几个眼红的肯定是要搞幺蛾子。回去看他们祖孙三代演戏,一唱一和的,这不比话剧好看?」
顾星朗也勾勾唇,「对了,货车司机那边,我查到了一笔流水。」
他道:「账户来自境外,那个账号,是陆家在欧洲的分公司。」
12
我愣了愣,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了。」
「还有,之前董事会的事也再次给你道个谢,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把他们的背景扒得这么干净,但确实是很能派上用场。」我又道。
顾星朗眸色微深,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查傅家,已经很久了。」
我一怔,心下发沉,「为什么?」
顾星朗默了默,低声道:「有备无患。」
我愣了下,轻笑,「顾总不愧是陆家多年的有力对手,这等手段心思,我确实达不到。」
顾星朗一顿,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我却抬手打断,「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有需要,我傅皎皎不会推辞。」
「傅皎皎!」
顾星朗沉声叫住我,他的目光没动,整个人带着很难形容的沉着气场,「我是希望你好的。」
此话一出,我心下更沉,老陆头,姑妈叔伯,无数的人在前世都给我说过这句话。
但结果呢,每一个人都见不得我好。
「顾星朗。」我呼出一口气,再抬眼,眸色已淡,「给个甜枣再给巴掌的事我不是没经历过,但……」
但这一秒钟,我真的由衷地希望,顾星朗是个不会甩我巴掌的人。
开车回去路上,我仔细想了想,顾星朗要真是和我玩掰,那也并不意外。
毕竟我和陆家也已经闹翻,现在的形势顶多就是三足鼎立,比起最初的陆、傅抱团已经好过太多。
车子开到路口,电话响起,来电人居然是陆域。
我懒洋洋接起,「有事?」
「皎皎……」电话那头,陆域声音低哑,「我爸死了。」
我心头一跳,「什么?!」
13
算算时间点,这事有点为时尚早啊!
眼见着已经快到老宅,我想了想,还是调转车头转而开往了医院。
病房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起,陆域站在病床前,面色苍白眼底通红。
「怎么回事?」我急匆匆赶来,「他怎么——」
话没说完,肩膀倏然一紧,陆域抓着我的肩膀把我狠狠抵在墙上,眸色阴冷狠戾,「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爸?为什么要杀他?!」
我死死抓着他的手,痛得忍不住蹙眉,艰难地说:「你他妈……二货啊!」
眼看着陆域神情越来越暴躁疯癫,我直接抬膝顶在了他的小腹,这才挣脱桎梏大口呼吸,「你他妈智商和脐带一起剪掉了?!我要是杀了你爹我还来这干嘛?自投罗网吗?!」
干咳几下,我盯着满目怨恨的陆域只觉头疼,「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爹非要把我嘎了,就你这个智商,诸葛亮来了都带不动你!你他妈就是个被人抢江山的命!」
陆域死死地盯了我几秒,倏然眼圈一红,失声落泪,「爸……」
「唉我去,你这……我这……我他妈……」
我看着他手足无措,十个手指搓了个遍愣是没想到安慰词,「那啥……你、你别冲着我喊啊!」
说着我按着他让他转了个圈,正冲床上的老头。
自个也靠近仔细看了看。
老头嘴唇发紫,面目狰狞,看得出走得不是很安详。
我心情很是复杂,还没等我手刃呢,怎么就先被人结果了?
「来,先别哭,告诉我,为什么会觉得是我杀了他?」我拍拍陆域,「理由除了我上次出言不逊,还有什么?」
陆域深呼吸一下,强忍悲痛,「我调了监控,今天下午出现过的人,只有你。」
14
我无语片刻,「这可真是相当高端又拙劣的栽赃了,我今天下午在顾家喝茶呢,有人证。」
陆域一怔,「顾家?顾星朗?」
他说着表情又变了,三分狠戾三分嘲讽,还有四分怒火灼心,「你果然和姓顾的搞到一起去了!最近几次项目,陆家频频不顺,肯定都是你们的手笔!」
我再次无语,「那你有没有想过,陆家不顺和你这个主事人智商不高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呢?」
陆域只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并不说话。
「行行行,先不谈这个,我找个人证可以吧?」叹口气,我拨通顾星朗电话,「顾先生,今天下午一点到三点,我是不是在你家和你喝下午茶?」
那头微微一顿,几秒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却让人如坠冰窟。
「傅小姐说笑了,今天下午一直都是我自己在家,咱们的下午茶,不是约在了明天吗?」
你小子,玩背刺?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瞧着满脸狰狞怒意的陆域,我不耐烦地一挥手,「你小子动动脑子行不行?我要是没底我会提出打电话?很明显我他妈翻船了,被顾星朗背刺了啊!」
陆域怔了下,他抹了把脸,拽着我出了病房,走到安静的楼梯口才道:「我先问你一件事,傅氏洗牌,有没有顾星朗的手笔?」
我看着他突如其来的正经愣了愣,慢了一拍才答:「有,他说过,他很早就查过傅氏。」
陆域沉默几秒,又问:「你们的合作有多少?」
我看着突然有点靠谱样子的人,大脑一片混乱,但在这一片的混沌中,我猛地抓住了一个事实:除了自己,我不能全盘相信任何人。
见我不说话,陆域默了默,丢出重磅炸弹,「顾星朗最先找上的人不是你。」
我心头猛地一跳,看着陆域抬起眼,眸色沉沉如渊,「他最先选择示好、展示合作意向的人,是我。」
15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顾星朗最开始找上我,说手里有些傅家的东西,足够让我全权掌握董事会,轻松增加资本,甚至获得大股东席位。」陆域看着我,眼底有失望,有悲伤,有不易察觉的委屈,「但是我没答应。」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陆域眯起眼,瞳孔几乎压成一线,看起来有些近乎阴沉的锐利,「你说为什么?」
「傅皎皎,我和你二十多年的情谊,真当我是白眼狼吗?」
我愣在那,如鲠在喉。
如果陆域所说是真,那这些天来,我所做的一切,对于陆域而言,是否都是心尖割肉,剧痛难忍。
但我并不后悔。
楼下,警笛声远远而来,目标显然就是这栋楼。
我下意识一抖,却被陆域按住肩膀。
他看着我,低声道:「不是我报的警,这里面肯定有人在搅浑水。」
见我不说话,他又道:「你不用怕,也不用多说,我会保你,不会让你待在警察局。」
我抬眼瞧了瞧他,半晌,舒出一口气,「那就拜托你了。」
警察果然是来调查老陆头的死因,作为唯一在监控内出现过的人,我自然而然成为重点调查对象,被带上了警车。
审问室里,我一直沉默寡言,能证明我清白的都已经说尽。
我一直在等。
直到傍晚,我等来了我的辩护律师,却没有等到应该如约而至的陆域。
男人啊。
我长叹一口气。
不会让我待在警察局,那也不能让我进监狱吧。
我轻笑一声,抬手示意审讯员,「劳烦去一趟傅氏娱乐,找一个叫白双双的艺人,她是可以证明我不在场的,唯一人选。」
16
「你说傅小姐?当然啦,那个时候我在录节目,需要打一通视频电话,我就打给傅小姐啦,在场的主持人和各位前辈都可以作证。」
审讯室里,白双双有些紧张,但还是认真道:「因为后来设备临时有点问题,节目暂时停录,我就和傅小姐多聊了一会,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吧。」
白双双想了想,「对的,因为再开机是个半点,我记得很清楚。」
警察又问:「那她当时在哪?从视频聊天可以看出吗?」
白双双点头,「可以的,在她自己家,傅小姐家有一面墙全是卡通手办,很好认!」
半个小时后,我从警察局离开,白双双一直等在门口,看见我立刻迎上来,「傅小姐,您还好吗?」
我笑笑,「没事,谢谢你来为我作证。」
白双双连连摆手,「我也没做什么呀,不过是实话实说。」
我请她吃了个夜宵,让司机把人送回学校。
夜色深沉,我看着通讯录里的傻逼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按下删除。
点燃一根烟,猩红在黑暗中夺目耀眼,不容忽视,也不容抹杀。
我笑了笑,抬手,拿起搁在身边的平板,删掉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录屏。
「白双双啊……」吐出烟雾,我不由喟叹一声,「不愧是摇钱树,演戏,无论台上还是台下,都出色到让人害怕。」
电话响起,是老杨。
接通,那边道:「我已经把消息透露给董事会了,很快他们就会知道,是谁在暗处调查他们,是谁想让他们身败名裂。」
我吸着烟,悠悠地「嗯」了声。
老杨犹豫一下,又道:「可即使是这样,你的处境也不好过,那帮老东西的能耐不大,帮得上的很少。顾星朗要与你撕破脸皮,陆域那边也早就不在一个阵营,说好听点你们叫三足鼎立,但其实……」
我看着远处的天空,隐隐约约,似有青白灼眼,「谁给你说,是三足鼎立了?」
老杨微怔,「可是……」
我最后吐出烟雾,轻声道:「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17
除去捅我那一刀,老陆头也算是个人物。
不过,人嘛,都以为自己是老虎。
可惜了。
一周后,随着老陆头头七已过,陆域也正式接任了董事席位。
陆氏新总裁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合傅氏一起,拔掉顾家安插在彼此公司内的内应间谍,完成共同产业项目。
两强联手,矛头直指顾家顾星朗。
「傅小姐,为什么这么做呢?」
咖啡厅里,顾星朗一身西服,剑眉星目的样子还是很帅,却又显出几分冷厉的阴郁。
我笑笑,抿了口咖啡,「顾先生这话说得,是要我反问,当初为什么说谎不肯为我作证吗?」
顾星朗没说话。
我替他接上,「因为你没想到,我在傅氏夺权易如反掌,我的势力铺开得太过强横,你忌惮了,所以你需要我和陆家势如水火,这样你才安心。」
顾星朗沉默许久,半晌,低声笑了。
伪装出的温和可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狠戾的阴冷。
「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不是吗?」他笑着,瞳孔内闪烁着寒光,「傅小姐一句话的投诚我可不敢相信,抱团二十年,一朝拆家投奔于我,换作是你,你心里不打鼓吗?」
我点点头,喟叹:「是啊,你当然害怕,尤其在听到我要把傅成安那个废物踹出董事会后,怕得尤其明显。
「明显到,想要找人开车撞死我。」
瞧着顾星朗骤然僵住的表情,我一下笑了,「我要是死了,方便你在傅氏开疆拓土,没死,便是方便你挑拨离间,怎么什么都是对你有利的呢?」
顾星朗沉沉地盯着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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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静道:「让你帮我去查货车司机的时候。」
「倘若能得知一个模糊的结果,我对你还能有两分信任,但这个结果太准确了,言辞凿凿、铁板钉钉,傻子才会相信。」
我冷冷打量着顾星朗,面沉如水,「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老陆头的精明程度你低估了太多,暴露出陆家这种事,他不可能做出来。哪怕是陆域那个憨憨,也不可能把如此明显的把柄摆在明面上。」
顾星朗没动,却挡不住从骨髓里透出的一丝一缕的沮丧颓败。
「你太急功近利了。」我道:「你既不想看到我做大,也不想看到我与陆家不温不火,你需要我们狗咬狗,你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顾星朗垂下眼没说话,许久,他突然低声笑了。
那笑声越来越大,疯癫、嚣张、尖锐。
他笑了一会,倏然抬头,「傅皎皎,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你被陆家那个老东西捅死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回来呢?!」
话落,我蓦地滞住了。
我看着那张狰狞的脸,一时间不得发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在说什么?你、你是……」
顾星朗看着我,慢条斯理地喝完咖啡,开口道:「你知道,你被捅死后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眼神满是恶意,根本抑不住,「我也在那艘船上,我看到陆域看着你的尸体,对他爸说,应该让我来的。」
「你不知道吧?真正想杀你的,根本就不是陆家那个老东西,是陆域!从始至终,想杀你的都是陆域!」
顾星朗弯眸笑着,「你挡了他的路,遮了他的光,他想杀你,很久了。」
「再说件你不知道的事吧。」顾星朗继续道:「知道陆家那老头是被谁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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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笑起来,「也是陆域!那个疯子,他根本就不能允许有人在他之上分他的权!所有阻碍他的一切,都要被铲除!」
我心头一颤,蓦地记起了当初在病房外,陆域看过来的阴冷目光。
那并不是冲着我,而是屋里的老陆头。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啊。」
顾星朗直勾勾带笑的眼睛丝毫未变,却笑得骇人万分,「你与陆域谈合作,怕是要搭进去一条命吧。」
他望着我,倏然从眼底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柔情,「皎皎,与我联手吧,我会对你好的,我不想要你的命,我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静静听着,少顷,低低呼出口气,「我不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只想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顾星朗声音明显放柔,「我不过也是重来了一遭,不忍心看你再受如此磨难,想要与你一同对付陆家罢了。」
「重来一遭?」我讽道:「怎么,你也让人一刀捅死了?」
顾星朗表情扭曲一瞬,「你死后,陆域从傅成安那个废物手里抢过傅氏,陆家如日中天,我走投无路,只得去海外开拓市场,却在路上飞机失事。」
「这样啊。」我了然道:「怪不得你如此恨陆家。」
「不过我有个疑问,你既然如此恨陆家,为什么要学前世陆家的所作所为,妄想霸占我傅氏,将陆家踩踏如蝼蚁呢?」
顾星朗一顿,「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爆料傅成安的黑料,让他丢掉CEO职位,却没有失掉任何真正利益,毕竟他是你的傀儡不是吗?」我笑,「如果没有你在后面撑腰,傅家那些饭桶是万万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的。」
我鼓鼓掌,「一面用他们制衡我,一面又用我警示他们,真是妙招。」
顾星朗咬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急,你暗地帮扶傅成安这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说。」我摆摆手,「目前最主要的,是来讨论一下,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是怎么杀死老陆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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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朗神色蓦然一僵,「不是我,是陆域!」
我挑了下眉角,「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他?你看到了?你不是自己在家吗?顾先生。」
瞧着对面人哑然,我轻笑着点开手机,「顾星朗,你不肯为我作证,那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没了证人呢?
「我与你的下午茶在下午一点到两点钟,老陆头的死亡时间在两点半到三点左右,那段时间,你在哪里?」
顾星朗神色微微慌乱,我继续道:「那天我故意报错了时间,你却没有纠正,为什么?因为你也需要那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
「知道陆域为什么没来保我吗?」
我笑着,把手机摆横,搁在顾星朗面前,「因为他要亲自盯着你,看看你是如何处理凶器的。」
视频中,顾星朗一身黑衣,小心翼翼地走出别墅区,把一包东西摸黑丢进了隔壁街区的下水道。
「不可能,不可能!」顾星朗厉声嘶吼起来,「我明明、明明……」
「你明明找了死角,甚至故意弄坏监控,为什么还能逮到你?」
我笑起来,眸色骤然冷厉,「因为陆域那天晚上在你家门口找人安装了四个微型摄像头,你走过的这一路都有他的布控,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但怎么可能呢?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他妈就该偿命!」
「皎皎,皎皎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顾星朗倏然爆发,一下掀翻了咖啡桌,眼底猩红一片,「你相信他?!相信一个要杀你的人?!」
我沉默不语。
顾星朗见状,扑过来死死抓住我的手臂,神色癫狂地吼:「皎皎,我们才是一路人,我们才是一起的!他陆域不过是个疯子!是个极端的占有者!我们才是一起的啊!」
看着顾星朗身后袭来的人影,我勾唇一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顾星朗,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在死后,不是立刻就重生了。
「那艘船上发生的一切,我都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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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傅皎皎,我死了。
对,就是这么狗血又突然,在一场游轮趴上,我被我青梅竹马的好友父亲一刀毙命。
为什么呢?
我不理解,魂魄就在甲板上荡啊荡。
直到看见陆域出现,目眦欲裂地奔向我,抱起我的手都在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陆域整个人都几欲崩溃,不停地质问父亲,「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皎皎?!你难道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我喜欢她吗?
老陆头擦着银刀,面色狰狞,恨铁不成钢,「我该知道什么?知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恨不得把陆家拱手相让吗?!被一个女人掌控心神,我从小到大教你的就是这些?!」
陆域紧紧抱着我,痛不欲生,他听不见父亲说话,只喊了我一遍又一遍,我却再也不会有应答。
从那天往后,陆域完全变了个人,不再憨憨可爱,整个人沉默寡言冷若冰霜,他捧了个陆氏旗下与我长得很像的小姑娘,投资了一部电影让她演,却又不为上映卖座,只是自己默默观看。
一看就是一整夜,第二天起来猩红的眼底,是他唯一能暴露的情绪。
他那时整个人都像块木头,毫无生气,比老陆头还要行将就木。
我看着有点心疼,却又忍不住想,你早干什么去了呀?
日子慢慢过着,我也终于有幸见识到了陆域爆发的时刻。
那是在顾星朗想要把傅氏占为己有的时候。
陆域本来不想动手的,可傅氏那几个臭鱼烂虾根本挡不住,他只好出手,把傅氏牢牢划进了自己的地盘,死死握住,就好像,握住了我一样。
开玩笑的,他握不住我,我已经死掉了。
22
我不该骂陆域爹宝男,因为自那天过后,他没和老陆头说过一句话。
当然老陆头也没活多久便归了西,陆域抱着他爹的骨灰坛子,在我的墓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头,说对不起。
还好我听到了。
但我没法说没关系。
又在陆域身边飘了一段时间,我看到他把傅氏那帮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才明白这小子一直故意在我面前装傻充愣逗我开心,其实该用手段时一点都不含糊。
顺带一提,我不少话术都是那段时间飘在他身边学的。
毕竟我可是温婉白月光哎,那种睥睨散漫又阴阳怪气的语式真是学了好一阵。
话题扯回。
陆域出息了,现在圈子里他是老大,可是他一点都不开心。
那部电影被他盘得都快包浆了,但是他没有再拍新的,因为那个女孩长大了,不像我了。
他把那盘电影看了许多许多遍,直到光盘磨损严重,再也播放不出了。
他也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我趴在他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
我说,陆域,下辈子我们一定说开好不好。
我说,陆域,下辈子我们强强联合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我,我偷偷流了两滴泪。
「笨蛋陆域,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
23
陆域是个笨瓜,他不知道。
从警察局出来,我和陆域一同松了口气。
我俩都没叫司机,慢慢悠悠地散步回去。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路上,陆域低声道:「你为什么那么笃定,杀害我爸的凶手会是顾星朗,明明监控被他动了手脚,根本不见他的踪影。」
我听见后,微微一笑,「可能是我有超能力吧,我看到了,他在那。」
陆域步子微顿,他看着远处,轻轻呼出口气,「好吧,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我就,继续当个憨货好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你才不憨呢,扮猪吃老虎,」
陆域脚步停下,他转过头看着我,目光很温柔很温柔,「傅皎皎,我是笨蛋吗?」
话落,我蓦地顿住了,一瞬间,天地万物仿佛都被抽离,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被夕阳包裹的温暖声音。
「傅皎皎,我才不是笨蛋。」
陆域冲我张开手臂。
「傅皎皎,我知道了。」
半晌,我笑起来,依恋般地贴进他敞开的怀抱里,很久很久后才「嗯」了声。
陆域,是我一个人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