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系列报道之一】
人生在麦地里灿烂
——读丁康权《寻梦的时光散文集》有感
作者:源泉
“在我微颤的手心里放着一粒麦穗仿佛太阳滴下鹅黄色的眼泪一早我就奔向麦芒把我的心紧紧地贴在大海般 胸膛的风口上……”这是丁康权20年前创作的一首诗《中国,我有一片麦田》的首节。我仿佛看到在金波翻腾的麦田里面,站着一个如鲁迅笔下闰土一样的少年,手捧麦穗,仰望蓝天,那一轮金黄的太阳把少年丁康权的脸庞映得火红,在丁康权眼里,那是一轮生命的太阳、未来的太阳!
与闰土一样,丁康权是一个出生在贫苦农民家庭的孩子。“我时常回忆起那许多年前充满酸甜苦辣的日子,想起和弟弟俩人为分担家庭重负,在炎炎烈日下叫卖棒冰的情景。”在《卖棒冰的日子》这篇散文里,我们读懂了一个农家子弟生活的艰苦与顽强。手捧大学录取通知书,丁康权的内心是喜悦的也是酸楚的,并不昂贵的学杂费对于剥棉花、卖豆腐的父母来说,无疑是座难以跨越的大山。“每年的冬季,我总要和头发花白的母亲坐在这间小屋剥棉花。看着母亲每晚用那皲裂的手,认认真真地剥开那霉涩潮润的花果时,不禁升起一种激情:这就是养育我的母亲,我只有用长长的沉默来代替无数言语……”
如东洋口港
对亲情的守护、对理想的期待,于是有了丁康权与父母卖豆腐的磨砺。“清晨四点半左右,父母亲就起来,在自己家中的豆腐坊开始洗黄豆洗馒布纱洗圆磨子了……,等一锅豆腐制成,我才睁着惺忪的眼睛来到豆腐坊负责切茶干和拌叶。还没有刷牙洗脸,我便和母亲用小板车将豆腐块、茶干、拌叶运到离家十五六里外的东凌海滩上去。”“后来我躲在并不暖的被子里,算了算,今天只挣得二元一角钱。明天仍然要去卖豆腐,农场的生活孕育着我朴素的人生观,告诉我就是这二元一角钱也要实实在在、一步一步才能得到,尽管很累很苦,但旧草屋内的豆腐坊却教会了我简单的哲理思索。”
简陋的旧草屋、原始的豆腐坊,让丁康权从懵懂的少年开始成长,对亲情、对人生、对未来有了“渴望着我生命的麦地里能有一片灿烂”的美好憧憬!这不由得让我想起美国著名作家塞林格的成名作《麦田守望者》,写的是一位美国少年的故事:以主人公霍尔顿自叙的语气讲述自己被学校开除后在纽约城游荡将近两昼夜的经历和心灵感受。霍尔顿对她的妹妹菲比说道:“不管怎样,我老是在想像,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我只是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的就是这个。我知道这不像话。”
是的,无论是中产阶级子弟的霍尔顿,间或是少年农民闰土,还是寒门学子丁康权,何尝不渴望那预示着丰收的大块大片的麦田呢?在那里可以自由快乐地游玩、享受大自然的一切美好,这种永恒的情感是人类共通的一种本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一片这样的麦田!
可惜的是霍尔顿没有触摸到心中的这块麦田,他苦闷彷徨、孤独愤世;闰土也没有看到理想中的麦田,他在封建思想和较强的等级观念压制下从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少年变成了一个神情麻木、寡言少语的农民。而丁康权是幸运的,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加上丁康权的勤奋和善良,使他看到了心中的麦田。他在《抉择》一文中这样写道:“一句话,人生没有救世主,没有父母为你铺好锦绣前程,只有逆水行舟的努力,才会到达成功的对岸。今后的路还很长,我的抉择还很多,我仍然会像逗号一样,一往无前……”是的,丁康权一直在奋进,小说《人生》主人公“高加林”的生活方式仿佛就是他的生命原动力。
“贫穷的我实现了人生的第一次转变,在大学里倍加珍惜,诗歌散文成了生命的全部。于是大学期间及毕业后我将所有的积蓄都变成诗歌和诗歌评论、电影电视评论的书籍和杂志……”正由于人生的这段经历,丁康权从创作起步,开启了新的人生!那一首首诗句、那一段段情感表白、那一篇篇芬芳铅字,分明就是那一垄垄麦行、一棵棵麦穗、一束束金黄,这本散文集就是丁康权先生的奋进史,映射着他踏着泥土芳香从乡村走进大都市,从一位农家子弟成长为诗人、作家、企业家、商会官员,从“乡村麦田”走向“中国大麦田”的光芒!
这本散文集,共分《散文随笔》《影视评论》《杂文评论》三个部分,收录文章85篇,不能说篇篇锦绣,但丁康权却用情用心用担当和责任在写。
丁康权《寻梦的时光散文集》
著名诗人艾青在《我爱这土地》一首诗里饱含深情地写道:“为什么我眼中噙满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丁康权同样有着这样的深情,在他的文章里面无处不体现着这种“深情”。写父亲,他不是泛泛而写,而是从父亲布满老茧的手写起,抓住一个特征,注入了对父亲的全部的爱。
“我噙着激动不已的泪水握着他求生存的浮肿的双手,看着他那双被针扎满伤疤的手,我祈求着:让父亲多活些年月,多享一些人间温情。然而,我父亲的手在36天之后的清晨终于停止了舞动,他悄悄地走了……”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在写母亲时,选取了母亲为了生活,每年都要在寒冷的冬天剥棉花桃子的场景。“而那时候我就望着她那根根白发闪烁出一种精神,原来家中的小房屋到今天的大瓦房,不也就是她用这双手剥出来的吗?”文章不长,却时时敲打着读者的心,用寥寥数语塑造了一个平凡而伟大的母亲的形象,令人肃然起敬!《卖豆腐的日子》《清明的祭奠》《我的故乡》等文章无不倾注了丁康权的全部感情。
如果说丁康权写父母写故土是在抒发自己内心情感的话,那么,丁康权作为一名记者采写企业家时更多的是一种担当和使命。无论是写《超前,企业生命的延续》中的无锡市第六制药厂的姜亚西厂长,《平凡的领头雁》中下海经商的曹照根,还是《吹拂古运河的真情》里面在无锡开个体旅馆的老板蒋顺兴等,都写出了那个火热时代开拓奋进的精神,反映了当时社会发展的主流,人物刻画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在《杨胖其人》文中“笑眯眯的杨胖却用另一种幽默风趣的方式谈及文学与哲学百年不变的主题。他越侃越来劲,他总是挺胸阔步地在前面领路。回到宿舍里,他俨然又换了一个人,手嘴齐动,对我们这些后生大谈穴位理论不亚于中医学院里的教授。他的手劲特别大,肉墩子多更富有弹性度。”把一个幽默风趣、博学多识的杨胖子形象刻画得既惟妙惟肖,又入木三分。
散文讲究的是形散而神不散,题材广泛,丁康权深得要领,不仅写游记、随笔,还写影评、杂文,可以说丁康权是一个散文高手,形成了自己应有的特色和风格。写的都是“我”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运笔如风,不拘成法,侃侃而谈,自由畅达,使读者觉得更加真实可信、亲切感人!
写游记、随笔,丁康权是用一种独特的眼光去发现,用哲理的思维去辨析。无论欧洲行,还是党员采风系列,丁康权从景入手,借景生情,情景交融。“走在卢森堡市的街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人均GDP世界第一的金碧辉煌,或许这也是这个小国的处事之道,宠辱不惊,不争不抢,自得一方安宁。”“梵蒂冈是一个名符其实的世界宗教文化的传播地,她是全世界天主教教徒们的精神摇篮和地域海岛。”“再次印证了我这次欧洲之行的奢华背后的低调与果断,我惬意地在离开列支登士的中巴车睡着了。”“意大利的威尼斯夜游运河大快艇确实让我们全家大爽;古罗马废墟和角斗场外景也让我领略到外国文学罗马史诗中的悲壮。
卢森堡
除了‘偷盗霸’以外,意大利的艺术气息和渊远文化也令我这个传媒广告人神往。”“我们一方面陶醉于小桥流水的小船游景,徜徉在河边四人打牌的悠闲状态;另一方面又惊叹于这斥资1000万建造的一座南浔厕所文化的体验馆。”像这样的段落比比皆是,从外延的观光到内涵的思考升华,美景与思考同在,风光与哲理同行。
写影评、杂文,丁康权是用欣赏与责任去抒发自己的胸怀,把对社会的感悟融入担当与责任之中,以人说事、借事咏怀,将个人的感情和思考,寓于影视和现实中的人、事、景、物以及社会现象中,正如刘勰所说“所有景语皆情语”。
丁康权从1992年7月报考上海戏剧学院戏文系戏剧创作专业并被录取后,就更加发愤地喜欢看电影评电影,尤其是把对“第五代导演”的钟爱之情都化作为这本散文集的影视评论的篇篇精彩文字,他要从影视评论中突现自己未能亲自拍摄导演过的电影之梦。
1992年丁康权考取上海戏剧学院戏剧创作专业考试准考证
从《渴望》系列到《周恩来》系列影评,抒发了60后这一代人想说想爱想感慨的情怀,表达了一种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对敬爱的周总理“有声无声皆有情”的缅怀!而《改革片也要新思路》《深沉的思考》等影评,结合时代背景写出了自己的认识与见解,正如他在影评中这样写道:“在笑声中赞颂美;在美中得到爱的真谛;在爱的真谛中让我们深沉地思索!”《给出租车“斩客”有个说法》是无锡交通台《1008交广新闻》推出系列报道前的编者按,却是一篇犀利的小杂文,文字只有寥寥420个字,却字字珠玑,一针见血提出了问题,发人深思,给相关职能部门敲响了警钟,振聋发聩。
《“卡夫卡式”的异化》《文化“怪”圈》《透过旋转的光环》等杂文,是短小的文艺性社会评论,它既是说理的,又具有文学的因素,针砭时弊、求索真理、剖析社会,酣畅淋漓。尤其是《透过旋转的光环》看到“人生是一个大磨坊,在这八面玲珑的方块中,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转换角色。”丁康权从全方位的角度深层次地对这一特殊的文化心理现象作了热点追踪,来“探索着社会和人的本质”。
迎着地球在东方的誓言上放出麦子的光芒我们如此贴近麦地东方有一件人民穿的衣服也就是风吹拂过的天堂麦地的衣服麦地的滚动是我们相爱的波浪也是火苗照耀整个麦地的家园为此我和黄河一同醒来拿起所有的工具春天伴随我们一同腾飞奔向一片片金黄的光芒!
这是《中国,我有一片麦田》的结束语,也印证了作者丁康权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闰土、霍尔顿夭折在麦田里,因为那麦田里一片片金黄的光芒,属于勤奋的人、属于开拓的人、属于搏击风浪创事业的弄潮儿,当然也属于丁康权!
“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丁康权就是站立涛头手把红旗的文人、商人、公仆,他的这本散文集与其说是用笔写成,倒不如说是用五十载春花夏雨秋月冬雪铸就而成!
(作者袁金泉系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如东县作协副主席)
2017年12月15日晚完稿于如东文广传媒办公室
——2022年8月13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