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方团队成员张嵚。
要问中国读者心中,写小说热血励志哪家强,前苏联名号响当当。
1999年人民日报评选感动中国的外国名著,一大拨苏联文学满占头条,而要论起这流派的开山宗师,便是大名鼎鼎的高尔基。
这位老先生的宗师地位有多强?上世纪20年代,他一度在意大利欢度晚年,结果全苏联人民急了眼,从老头到小学生哗哗的写信,全民总动员求他回来,最热闹的时候,一天三千多封信砸来,把意大利邮差的腿跑了个断。
如此泰山北斗的地位,当然来自他经典的作品。他老人家一生名著多部,其中最具国际影响力的,是大名鼎鼎的《人生三部曲》,即《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曾几何时的中学课堂上,这力作堪称是语文教科书的主打款,从课外阅读到考试轮番节选,可谓虐我等几百遍。
而要一句话概括《人生三部曲》的主题,其实就是讲了一个少年的成长奋斗故事。看似简单,但毫不夸张的说,这部力作堪称是20世纪世界名著中最为虐心的励志神作。仅以一个“虐”字论,当今影视剧中的各种苦情苦恋苦眼泪,比起来统统弱爆。
有多虐,先从《童年》看起。此书以高尔基的童年为线索,起笔就是悲情开局:五岁时候,高尔基做木匠的父亲,就染霍乱去世,丢下了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原本幸福的家庭就此破碎。
于是高尔基和母亲只得坐着大汽船,和来接他们的外祖母回了娘家生活。
这段特意详细刻画了慈祥可爱的外祖母,并借外祖母之口,介绍了外祖父母家那个开染坊的家庭。
这位外祖母,是全书中最为可爱的老太太,不但特别疼爱小高尔基,还特爱讲故事,讲的连船上的水手都听入迷,这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等船到了码头,又是满满温情的亲人相逢场面:妈妈先扑在红胡子外祖父的怀里哇哇哭,然后叫小高尔基给亲戚们行礼,接着又是一幕热火朝天劳动场面:外祖父家的大染坊,生意十分红火。
如此阖家欢乐外带生意兴隆,貌似生活从此乐无边。
但是,对眼前的一切,小高尔基却不喜欢,他既不喜欢那些大人孩子,甚至不喜欢外祖父家的这个大院子。
事实证明,小孩子的直觉,真不是一般的强。
这个看似温馨满满的外祖父家,其实是个虐人的火炕!
才到第二天,满满的糟心事就来袭。高尔基的俩舅舅亚柯夫和米哈伊,就为一句话的事,竟就打了起来,先是对砸拳头,最后竟扭打到地板上,吓得外祖母喊破了喉咙,才叫来染坊的俩伙计伊凡和格里高利,把俩人拉开。
而这番亲兄弟殴斗,也揭开了这个家庭悲惨的内幕。
染坊老伙计格里高利偷偷告诉小高尔基:你家里就外祖母是个好人!
小高尔基他跳进个多大的坑?
大舅亚柯夫活活打死了老婆,二舅米哈伊手贱喜欢捉弄人,曾故意把顶针烧红了想烫伙计,没想到误打误撞把他亲爹烫了个半死。
可这还没完!
这家庭里最凶残的,却是外祖父!这红胡子老头,出名的下狠手:一次小高尔基干活染错了一块布,被外祖父拿着柳条狠命抽,外祖母发疯似的拦都拦不住,结果小小年纪,就给打得半死,好几天爬不起来。
高尔基被揍的有多狠?说个情况就知道,店里的伙计伊凡过来救高尔基,伸胳膊替他挡了几下,竟也给抽的胳膊差点断了。
可还是这个外祖父,第一天像揍沙袋一样揍完高尔基,第二天又能和蔼可亲的给高尔基讲故事。
在猫一阵狗一阵的外祖父的折磨下,仗义挡棍子的伙计伊凡和高尔基成了相依为命的好兄弟,特别是在高尔基母亲外出打工后,伊凡更是和高尔基无话不说、如胶似漆。
但没想这仅存的几丝温暖,也很快离高尔基而去。
伊凡被凶残的大舅亚柯夫指使着干重活,竟给活活累死了!
好兄弟伊凡的死,令高尔基伤心大哭。但是本书的“虐”,这才只是个开始。
没过几天,外祖父家突然着起了大火,不但把家当烧的大半精光,另一个老伙计格里高利的眼睛也给活活熏瞎了。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着火?
原来,另一个舅舅米哈伊嫌分不到家产,干脆一把火全烧光,自己脚底抹油跑掉了。
而经历了这场家庭悲剧后,残忍的外祖父,再次做出了一个刻薄的决定:把为抢救染坊财产而受伤失明的格里高利扫地出门。
这位为外祖父打了四十年工的老伙计,就这样悲情的流落街头,做了个卖唱艺人。
这绝望的一幕,成了高尔基后来参加革命的源动力:要改变社会,不再让好人落难。
(斯大林有次跟高尔基喝茶聊天的时候吐槽,说我看你的这书看到这段都忍不住:这家都是些什么人啊!)
往后高尔基跟着外祖父外祖母老两口,守着残存的家当一起过活。看到这里,想必很多读者都会为高尔基小朋友的命运揪心:摊上这么个残暴的老头,生活在柳条鞭下的血泪日子,似乎板上钉钉。
正好这时高尔基母亲回来了,还带回了再婚老公麦金贸夫,外祖父顺水推舟,把烫手山芋高尔基给送了过去。
照说母子团聚,生活虽说穷苦也还美满。可没想到母亲再嫁的这位男人,却是个极品渣男,除了喝酒就是赌钱,连小高尔基冬天买棉衣的钱都给输了,闹的小高尔基只能穿着母亲的棉鞋和外祖母的外套去上学。想想俄罗斯严寒的冬天,这场面得有多辛酸。
更加虐的是,学校的孩子们,也是特别嫌贫爱富。
可就在这事上,高尔基第一次显示出其不凡的天赋:竟然靠着出色的交际能力,成了一群同学的主心骨。
可高尔基最终还是辍学了:继父把高尔基的学费输了个精光,连买课本的钱都拿不出,高尔基生生给老师撵回了家。
遭受如此羞辱的高尔基,小小年纪却展现出大哥风范,找出母亲藏在床底下的钱,跑到书店买了本《安徒生童话》,外带一磅香肠三磅面包,接着把几个铁哥们叫家里来,一边念童话一边啃大餐!
这里说句题外话,晚年高尔基会见丹麦首相的时候,曾说自己是安徒生的铁杆粉丝。美国报纸报道这段的时候,还嘲笑高尔基乱套近乎。但只要看过《童年》里这段就可确定:偷爹娘钱吃大餐都不忘记念安徒生童话,可见这是真粉丝。
接下来的事更可证明,高尔基对安徒生有多真爱。
一群熊孩子正大快朵颐间,高尔基的母亲下班回家了,看到这一幕差点气晕,然后拿起锅铲就打,打跑了小伙伴不算,又摁着高尔基一顿胖揍。如此突然变故,小高尔基十分淡定,只是拼命保护住安徒生童话:打我可以,决不能打安徒生。
虽然事后母亲很后悔,可彻底伤了心的高尔基二话不说,收拾东西离开母亲回到外祖父家。可没想到外祖父也发了飙,说老子已经破产了,没钱养活你!
可怜的高尔基,这下成了没人要的孩儿。
但这时,他家唯一的好人外祖母,登场了。她慷慨答应负担小高尔基的生活,说服外祖父收留了高尔基。
外祖母有多好,看看外祖父就知道。这老头的刻薄算计,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跟外祖母明明是俩口子,却啥都要算清楚,就连每天泡茶,彼此用的茶叶都要分清楚,老婆多泡一片茶叶他能闹没完。能和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你说外祖母该有多好。
真正给高尔基善良与温暖的,也正是外祖母。她不但体贴照料高尔基的生活,而且还偷偷拿钱资助卖唱的格里高利。
她有自己的包容坚韧,告诉了高尔基生活中坚强与善的一面,深深影响了他的一生。
在外祖母的教导下,小高尔基不再出去打架,不再乱拿东西,除了好好学习外,还常上街打零工贴补家用,功课更没落下,年年期末考试拿奖状,堪称上得了考场,下得了厨房,当的了学霸,打的了流氓。
而且为了能多挣钱,高尔基除了常和流浪儿混一起捡垃圾,还做了一件惊动当地的大胆事儿:
杂货店老板娘给大家讲了这么一怪事:老猎人卡利宁死后不久,他会在坟地里从自己的棺材里爬出来害人。
当时大家都很害怕,但高尔基扬手一挥,和杂货店老板娘打赌,赌自己敢在坟地里睡一晚上,结果乱坟岗上“一夜好梦”,成功赢了一块钱。
这事传开,小高尔基在当地名声大噪。
但母亲这边的情况,却是更加糟糕,除了怀了继父的孩子外,还成天被继父打。而自从在坟地睡过后,小高尔基的胆也肥了,竟把喝高了的继父也一顿胖揍,还抄起刀子差点捅了继父。
高尔基这时已经成为一个坚强的少年。
可是,负债累累的继父,原先还可以回家打老婆撒气,高尔基一坚强,老婆也不能打了,那干脆逃之夭夭。
这下高尔基也没招了,只得带着生病怀孕的母亲,一道拎包入住外祖父家。
高尔基童年在家时,最忙碌的一段日子到来了:除了上学外,还要出去打工,回家更要照料母亲,捎带还要忍受外祖父暴跳如雷的责骂。日子很忙很烦,但只要母亲能好好康复,他都能忍。
可是这悲苦的生活,母亲却终于熬不下去了。
不久以后,高尔基母亲病重过世了。
而在母亲的丧事办完后,外祖父也正告高尔基:他与外祖母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以后也不能养活他了。以后的路,自己去走吧!
尽管外祖母坚决反对,可终于拗不过外祖父的坚持,只能为高尔基做了一件干净衣服后,让他出去闯荡了。
对于外祖父的扫地出门,高尔基却是十分淡定从容,他坚定的换好衣服,告别俩位老人上路了。
就像所有走上社会的年轻人一样,他告别了童年,坚信自己一定会在这复杂的社会上,找到属于自己的面包,打下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