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下学后,也没有牛羊要放,家务事做得也少,所以我跟玩伴时常在村庄上有趣的地方逗留玩耍。
村上最好玩就是两个地方。
横穿村庄的一条河岸边,有一棵歪脖子枣树,那时候都叫枣树,长大了才知道那就是桑椹树,这棵树长相很奇特,树根深深地扎在岸边,但整个树冠全在河面上。
一到夏天,很多孩童都爬上树去,一边摘着桑椹塞到嘴内,一边使劲地晃着树枝,青的红的紫的桑椹不要钱地落在河水内,引得鱼儿活蹦乱跳,纷纷跃出水面,河边钓鱼的孩童不需要费心打窝,钓一上午,人吃的猫吃的鱼就都有了。
还有一个好玩的地方当然也离不开水,那就是排涝站,每当发大水的季节,排涝站24小时开机,将内河的水排到外河去。水泵抽水口附近是水泥浇注,水深,且无把手扶栏之类的安全防护,所以家中大人是严禁我们到那儿去玩耍的。
但排涝站那边似乎有魔力吸引着我们,一下学总有不少孩童去钓鱼游泳,那边水清鱼多,还能顺带摸田螺。玩累了饿了,在田间地头摘几个黄瓜充充饥。然后惬意地躺在田梗上,小眯一会儿。
有次,几个玩伴打赌,谁敢到梨园去摘几个梨子来吃,谁就是老大。有人说这有什么,去摘就是了。不过我可告诉大家,梨园就是一个乱坟摊,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坟包,有七倒八歪的墓碑,有祭奠先人遗留的蜡烛纸灰花花绿绿纸张,看着瘆得慌。白天一两个人都不敢靠近更别说夜晚。
看梨园的老头养着一只大狗,老远就能闻到生人味,每天除了吠叫还是吠叫。
天刚擦黑,几人相约一起到梨园。此时去偷梨,老头提防之心最弱,狗儿正吃食,再说了深夜谁敢去,吓都能吓个半死更别说摘梨了。
其中一人泅水渡过一条小河,弓着身子,从一个小陡坡上爬上河岸。爬上河岸就有几棵梨树,虽说梨子没有园里面的大,但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梨树旁几个大坟茔堆得像个小山似的,高高的坟头在夜晚昏暗的月光照耀下晃来晃去,象站岗放哨的士兵。听着远远传过来大狗的叫声,还有乌鸦在梨园中呱呱呱凄惨地叫着,沙沙作响地树叶声此起彼伏,听着不免寒颤连连,夏日的夜晚就当是消暑解热了。
在河这边的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埋伏在田里,看到那个同伴脱了上衣,站在坟头上把大梨装在上衣内扎紧,也不敢多作停留。嗖的一下从河堤上滑到小河内游到我们这边。
小伙伴开心地吃着梨,再看着乌蒙蒙的梨园,象极了夜晚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大家心有余悸,一溜烟地跑回了家躲在被窝里,胆小的真的是瑟瑟发抖。
我们说点轻松话题。
小时候的玩伴中总有一些佼佼者,头脑比较灵活,相比较同龄人,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举动。
有一个玩伴从小就在家开康乐棋室,也就十岁上小学二三年级吧。家中摆放着五六个棋盘,那种1米见方的棋盘,全是缝纫机面,很滑,四个角是四个袋子,棋子则跟大象棋子差不多大,棋杆则是笔直的榆树枝所做,跟台球类似。
这小小棋盘似乎有魔力,每天吸引着不少孩子来玩。或二人,或四人,用榆树杆将棋子打进袋子中。大家你来我往,杀得天昏地暗,技艺高超的孩子总是赢,而那些技不如人的垂头丧气。
似乎会玩的孩子长大后都走上了做生意做包工头的工作,而那些不喜欢玩的孩子在学习上多少有点出息,大多数人在外地上学工作。小时的表现似乎预示着未来的成就,这与小时候的经历是否有关呢。
现在回老家,村子里难看到一群孩子在一起玩耍,也缺少了太多给孩子带来乐趣的乐园,是进步还是退化,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现在的大人总想把孩子管紧,这也不行那也不能的,而城里的孩子更是除上学能与同龄人交流外,其他时间大部分都是家长陪同,很多孩子呆在家里玩电子产品,缺乏对这个社会深层次的了解感受,又如何能够很好地适应这个社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