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朝史暮今
编辑丨朝史暮今
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在传播时与其他电视剧有一个很鲜明的不同点,即电视剧中演员之间的对唱。观众在观看时,就像在观看一场音乐剧,只是这是个连续的音乐剧。
就像2013年上映的电影《悲惨世界》和2014年上映的大型动画电影《冰雪奇缘》一样,采用了音乐剧的形式。在1992年的时候,电视剧以这种方式传播给受众,可以说是一次完胜的创新。
《新白娘子传奇》一共50集,演员对唱时,还伴有类似舞蹈动作的配合,歌唱的形式比起对话来说,听觉上更舒适,音乐的旋律会让观众身心愉悦。
而大段的对白会让观众觉得枯燥无味。这样的形式一方面丰富了观众的视觉观看性,另一方面能够阐释人物内心活动,推动故事情节向前发展。
《新白娘子传奇》是中国近几十年重播次数最多的港台电视剧,几乎每年都重播。一部真正经典的电视剧是要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新白娘子传奇》之所以能够在20年后依然经久不衰的重要一个原因就是其诸多的创新点。
作为电视连续剧能够从电视传播媒介出发,细节丰富、人物丰满也是其成功之处。因此,这样一部广受好评的电视连续剧自然而然会得到很多奖项,比如日本第二十届美术标题展之国际类金牌奖、大陆80后最难忘的十大经典剧之一、中国知名度最高的影视剧之一。
白蛇故事早已家喻户晓,从口头传播到现在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不同的媒介传播中呈现出来的内容都是不同的。各种媒介要根据自身的特点,在原有白蛇故事的基础上做出合理改变。每一种媒介都允许有较大的发挥余地和想象的空间。
刘涛版的《白蛇传》在保留了传统的故事框架的基础上,充分发挥艺术家的想象力,在情节安排上使用双线索,同时还构建了新的人物关系。
这些人物关系的重新设置不仅丰富了剧情,同时又反映了电视具有浓厚的当代性和现实感。在传统的故事中,白蛇、青蛇、许仙和法海是必不可少的四个人物。他们的关系概括起来就是保护与被保护、破坏与被破坏。
白蛇保护许仙、小青保护白蛇、法海破坏白、许之间的爱情。《白蛇传》在舞台上最多两三个小时,且很多细节都是约定俗成的。把它拍成30集的电视剧,就得靠很多细致的情节支撑起来。
另外,为了故事的活泼有趣,更易于观众接受,编剧还创造了若干神奇的小人物:江湖杀手八两,八两银子一笔生意;法海的小徒弟十天,十天长大成人,有天眼可辨妖;
捕蛇女连翘爱上许仙,情比金坚。这些形象的设置都是紧密相连的。尤其是连翘和十天这两个人物的安排,对剧情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电视艺术最能够反映社会生活。依靠技术将摄像机的镜头,对准社会现实生活,捕捉最富时代性特征的场景、画面和形象,带给观众一定的思考,因此具有浓厚的当代性和时代感。
刘涛版《白蛇传》中,导演设置了很多具有当代感的情节,如法海为什么要破坏白素贞与许仙的爱情,戏曲舞台上的《白蛇传》呈现的是法海为了降妖除魔,牵强且单一,所以,电视剧《白蛇传》里就给了法海一个理由:嫉妒——他爱上了白素贞。
除此之外,剧中连翘爱上许仙,法海暗恋白素贞,杜仲爱着连翘,这些都是当代爱情的体现。
刘涛版《白蛇传》的主题虽然还是爱情,但与此同时更多的是关注人与人之间的真诚的温情,这样就使过去单一的爱情主题变得更加厚重与充实,整部电视剧的思想境界与艺术思路也由此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白蛇传》漫长的发展历程中,不管传统的戏剧还是当代的话剧,以至电影、电视传播媒介,在讲述的内容上的差异是微乎其微。
都是围绕着收青、游湖、结亲、开店、盗银、酒变、盗草、上山、水斗、断桥、合钵、祭塔、团圆这些剧情展开的。刘涛版《白蛇传》中删除了去祭塔、团圆这两出戏,其他情节仍然与传统故事一致。
但是,同样的体裁,同样的内容,不同的导演编剧会都会带有自己的创新点,只有这样才能够标新立异,也才能够获得受众的“芳心”。所以,刘涛版《白蛇传》在情节安排上进行了大胆的改进,即两条线索平行前进。
跟其他传播媒介中的白蛇故事一样,刘涛版《白蛇传》的第一条线索就是白素贞和许仙的爱情线;第二条线索是收集人间真正的八滴眼泪。这条线索是推动电视剧剧情不断向前发展的动力。
第一条线索的引子是一把油纸伞。这与其他媒介传播中的白蛇故事一样,都是用伞这个道具开始白、许之间的爱情的。
通过赠伞、换伞、还伞等情节,给白、许之间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铺垫,将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渲染得淋漓尽致。
第二条线索就是集齐人间八滴真正的眼泪。通过白娘子收集眼泪的过程,巧妙地叙述了每一滴眼泪背后的故事。这些故事丰富了剧情情节,延长了电视剧的叙事时间,也是这部电视剧不同于其他电视剧的一点。
这两条线索都各自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单独进行叙事,但又彼此相关甚至相辅相成。这两条线索之间的关系可谓是殊途同归,即都是为推动情节发展服务,并且也是为一个目标,即白、许坚贞不渝的爱情的展示。
而且,通过这两条线索,将魔界、人间、天上的三重世界整合到一起,在多方位、多维度的立体视野中,将“白蛇传”故事演绎得绚丽多彩、精彩纷呈。
电视是逼真性与假定性、真与幻的统一体。电视以真见长,以逼真性、临场感、即时性取胜。但逼真性,不等于绝对真实,而是逼近真实,“成为现实的接近线”(巴赞语)。逼真性不等于屏幕生活样样货真价实,与现实情况等量齐观。
一切艺术都有假定性。电视的假定性虽然没有舞台戏剧和传统戏曲那么明显,但电视剧等以假代真、以假乱真、以假补真的现象屡见不鲜。电视剧《白蛇传》中剧情所及——天上仙境、人间地狱、海底龙宫、大风大浪、风起云涌、神话世界、心思梦境、斗志斗法......人间天上,应有尽有。
如果真的真物再现、真人真做,那就必然财力难支、演员改行、电视剧制作单位倒闭。电视剧《白蛇传》就是真与幻的结晶。
青、白二蛇斗法、青蛇船中戏弄凡人、白蛇腾云驾雾飞到紫金浩渺山取仙剑、仙气环绕的剑冢、人、魔、仙三界混居的半步多、瑶池仙境、阴曹地府、水漫金山等等这些根本不存在于人间的环境,通过现场特技和电视特技的各种手段相结合的办法。
把这些本部存在的环境化作了可视形象,把人们想象中的神仙世界的众神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观众面前,加上光怪陆离的烟雾,变化多端的灯光,造成了《白蛇传》的神奇特色。
电视的幻和假定性,和戏剧、戏曲的幻与假定性不大一样,戏剧的舞台环境和“三面墙”假;戏曲表演的虚拟性、程式化、“无中见有”、“景随人生”等,是艺术化的规定情景,是突破生活本相和超出现实的,但却是长期积淀的、约定俗成的,合乎欣赏习惯的。
而电视尽管制作方法上“弄虚作假”,“骗”人耳目,但万变不离其宗——真。“造型形象尽管有其假定性,但它对观众说来几乎永远是绝对可信的”。因为它得助于透视手法和明暗处理等“魔术变”。
通看全剧,刘涛版《白蛇传》是古瓶放新酒,虽然讲述的是一个古老的故事,但是能够注入当代的元素,不再是一个老套的爱情故事,让观众在感受新鲜感的同时又不觉得陌生。
由于电视媒介的特征才使得《白蛇传》在其传播过程中发生了上述变化。千百年来,白蛇故事正是在这种不断的变通与创新中散发出无穷的艺术魅力的。
语言的产生、文字的发明、印刷术的传播和电子媒介的兴起,大众传播经历了漫长的演变。随着这些传播技术的发展,我们也收获了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电影等大众媒介。
每当一种新技术出现,既有媒体总会受到冲击。先进的数字化多媒体技术,集图像、文字、声音为一体,全面调动了人的感觉器官,为人类的生存提供了现实无法比拟的虚拟空间,使人在生物意义和社会意义上的生存受到极大挑战。电子媒介还粗暴地剥夺我们对文字、色彩、旋律的特殊感情和特殊悟性。
如今种种视像符号,在商品文化和现代复制技术的双重推动下,铺天盖地,充塞于每个角落。所有的产品都裹上了艺术符号炫目的外装,以一种特殊的、流动的、瞬息万变的图像方式,把我们生活的空间切割得七零八碎。
我们确实再次进入了“图像时代”。图像在吸引人们的眼球方面无疑占有绝对优势,这就是人们现在说的图像催生着新时代的“眼球文化”。图像、视觉文化渗透于一切空间并潜在地蚕食现实世界。
特别是把以印刷符号位特征的文学和诗性语言驱逐到寂寞的孤岛。图像优于概念,感觉优于意义,较之于印刷文化,图像摒弃了语言概念中介,直接诉诸人的感情。
但这一切并不意味着作为新媒介的电子媒介就可以取代舞台取代剧场。舞台也是一种流动的“图像”,甚至是一种经典的“图像”,具有不可替代性。
《白蛇传》从舞台到电子媒介传播的过程中,都有各自作为媒介进行传播的不可替代性。戏曲的唱腔、话剧的台词,是支撑舞台的重要载体,都是经过剧作家精心设置的“有意味的形式”,是运载剧情内容的诗性语言。
参考文献:
卢蓉:《电视艺术时空美学》[M],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金丹元:《电视与审美——电视审美文化新论》[M],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5曾庆瑞:《电视剧原理》 第二卷.文本论[M],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7高薪:《电视剧的探索》[M],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 ,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