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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越秀区光孝寺在我家附近,步行约十多分钟,我上班时有时会路过,身体不舒服去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病时也会路过,有时散步也会走过去站在大门口外面看看。
光孝寺历史悠久,文化古迹众多,位于广州几大古佛寺之首,是中国和印度佛教交流的重要见证者,是国家文物局2012年认定的海上丝绸之路世界文化遗产预备项目。
光孝寺初建于三国时期,选址是三国之吴国虞翻的旧宅院,在广州有“未有羊城,先有光孝”的说法,当然这个说法不严谨,但确实表明了光孝寺悠久的历史。
虞翻当时在府邸种植了数百棵诃子树,现在寺内只剩下了一棵。梁武帝时期,公元502年,智药三藏从印度带来一株菩提树苗,种在光孝寺,这是有记录的中国第一棵菩提树(一种特殊的榕树,桑科榕属),其他菩提树基本上都是这棵树繁衍生息的。遗憾的是,这棵古树在清朝嘉庆二年即公元1797年被台风吹倒,原因可能是树老中空。僧人赴韶关南华寺移植了一棵菩提树,按辈分算是孙树,到现在也有200多岁了。因此,民间有“光孝以树传,六榕(净慧)以塔显”的说法。
达摩祖师渡海西来先是建立了华林寺前身西来庵,随后来到光孝寺,在此让人挖掘了一孔清泉,据说后来六祖惠能在此洗钵,故名“洗钵泉”。现在,洗钵泉上有一个亭子,井口盖着铁丝网。我路过时,顺耳听到导游说,洗钵泉现在还是光孝寺的消防水源,仍在正常使用,洗钵泉旁边有一块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石碑。
光孝寺内有两座南汉(公元917-971年)时期的铁塔,即东、西铁塔,各七层,外壁四周有众多的小佛像,此前是贴金箔的,现已剥落。西铁塔在一个亭子内,抗日战争时期房屋坍塌损坏了上面四层,目前仅存下面三层。东铁塔在一栋房屋内,保存完好,目前周边在施工,无法入内参观,很遗憾。
光孝寺最著名的典故是与广东云浮新兴人六祖惠能(638-713)相关的。惠能祖籍河北涿县,父亲被贬谪广东新兴县。他三岁不幸丧父,与母亲迁居南海(可能是广州或者佛山),打柴为生,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传说惠能不识字,或者说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很有慧根。他23岁时,借着一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偈子,在湖北黄梅被五祖弘忍法师选为继承人,传授衣钵即袈裟和钵盂。
惠能后来者居上继承衣钵,师父弘忍担心神秀等师兄们羡慕嫉妒恨,让他带着衣钵翻过南岭,到广东四会、怀集穷乡僻壤中隐遁了15年。为了弘扬佛法,公元676年正月初八日,他到广州光孝寺,在人群中听佛法课。突然,微风袭来,风吹幡动。一个僧人说是风动,另一个僧人说是幡动,二人争执不下。惠能出来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方丈大师认为他语出非凡,询问后方知他是六祖惠能。随之,正月十五日他为惠能在菩提树下剃度。僧人把剃下来的头发埋藏,在上面建设了一座八角七层高7.8米的砖石实心塔,即著名的瘗发塔。关于瘗发塔的年代,有人提出没有唐朝这么古老,应该是宋代重建修葺的,虽然有争议,但不会晚于宋代。瘗发塔的基座是质地松软、易风化的红砂岩,千年岁月侵蚀,风化的很厉害,根据砂岩风化程度,应该可以推算出塔的建设年代。
这个风幡论,和王阳明的“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的理论差不多,毛主席说,这虽然是唯心主义,但是突出了人的主观能动性。
神秀等信仰的是渐悟论,打个不一定恰当的类比,这类似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硕士-博士逐级学习。惠能提出了顿悟论,类似可以直接到博士,不必经过此前的阶段,例如易中天接受采访时就说他没有读本科,高中毕业后工作多年直接读的硕士研究生,理由是同等学力;这与我们的日常生活经验也比较一致,例如游泳学了很久学不会,但是突然间就会了,学骑自行车也是突然间就会了。这是划时代的突破。惠能促进了佛教的世俗化、平民化、大众化、中国化,使佛教走出了深奥晦涩的典籍,促进了佛教的广泛传播。惠能是人民群众中走出的伟大哲学家。
公元677年春,他到韶关曹溪宝林寺弘法长达37年,应者云集。惠能圆寂后,他的信徒们保存他的真身,一直到现在他的真身还在韶关南华寺,是善男信女顶礼膜拜的对象,叫作肉身菩萨,历朝历代保护的很好。但是在上个世纪,风云突变,真身受到日本侵略者士兵和红卫兵的两次小规模损伤,所幸真身总体上完整。后世保存真身的做法,与惠能这位四大皆空、大彻大悟者的初心是否一致,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现在,为了纪念惠能,光孝寺和六榕寺都设有六祖堂,供奉着六祖的铜像。
在光孝寺不允许点燃香火拜佛,鼓励鲜花拜佛,与时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