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得罪大太监刘瑾,被贬到偏远的贵州
上一讲我们说了王阳明少年和青年时代的经历。您会发现,王阳明这人,就是和周围人不太一样,对于考进士啊、当官啊,并不是很在意,一心想只当圣人,当然了,他并不排斥科举考试,虽然两次落第,最后还是成功考取进士走了仕途。
不过,王阳明还真的是点儿背,仕途上还没取得啥成就,就遭了殃。王阳明做官那会儿,明朝当政的皇帝就是赫赫有名的明武宗。这明武宗从小就和八个太监打得火热,人称“八虎”,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刘瑾。大学士刘健和谢迁上疏皇帝,劝他远离“八虎”;户部尚书韩文更是联合六部九卿多位大臣联名上疏,请求杀掉“八虎”,以绝后患;就连司礼太监王岳也劝武宗除掉“八虎”。武宗打算第二天颁布圣旨,将“八虎”绳之以法,但可惜的是,走漏了风声,刘瑾连夜跑到武宗面前一番哭诉,明武宗心一软,反倒下令逮捕了耿直刚正的太监王岳,任命刘瑾为禁军总督并掌管司礼监。一夜之间,宫内及禁军要职都落入八虎之手。
王阳明向武宗上疏,要求释放正直的官员。这封奏折被刘瑾看到了,刘瑾再次伪造了一道圣旨,把王阳明丢进了大牢。后来,刘瑾又把王阳明贬到贵州的龙场驿去当驿丞。
2.龙场悟道前,王阳明的心路历程
历经千辛万苦,王阳明终于到达了地处偏远的贵州龙场。熟悉王阳明的听众朋友,应该都知道王阳明即将要“龙场悟道”了。实际上,王阳明能够“龙场悟道”,也是经历了一个长期的求知过程的。
上一集我们说过,王阳明从小就想当圣人。少年时期的王阳明和小伙伴看了点朱熹的书,根本没理解透,就跑去格竹子,结果格出病来,躺了好一阵子。但王阳明竟然因此认为做圣人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打消了做圣人的念头。然后就开始走了一段在儒家看来“不务正业”的弯路,又是求仙问道,又是写诗玩书法,所谓的五溺时期。然而在真正的儒家看来,圣人才不会在这些东西上浪费太多时间。那么究竟什么是圣人呢?我们这里当然指的儒家的圣人,比如说孔子、孟子、朱熹那样的圣人。你听说过孔子、孟子或者朱熹是书法大师吗?
在瞎折腾了几年后,十八岁时,因为机缘巧合,王阳明见到了著名的大学者娄谅,向他请教了朱熹的格物学说。娄谅非常认真地告诉王阳明:“任何人都可以通过做学问成为圣人。”这话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娄谅再次燃起了王阳明要做圣人的热情。如果说以前要做圣人只是纯粹的一腔热血,那么现在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去实现了。在娄谅的提醒下,王阳明对朱熹有了更多的了解。朱熹把弄清楚“格物”作为做学问的突破点,他以惊人的毅力刻苦读书,不断地请教老师。通过勤奋学习,朱熹终于开窍了,开创了他自己的学说。
3.龙场悟道:如果圣人处于这种情境会怎么做?
前面我们说过,王阳明伪装自杀,才躲过了刘瑾的追杀。但刘瑾这个人非常小鸡肚肠,听说王阳明逃了,就变着法儿地把他父亲王华给免了官。王阳明在龙场听到这个消息,想到刘瑾可能又会来折腾自己,突然有点不寒而栗。于是,他开始担心自己的生死。虽然面对荣辱得失和艰难困苦时,他能超然物外,生死问题毕竟是终极拷问。
一天夜里,王阳明恍然顿悟,欢呼雀跃,感觉云开雾散,豁然见到阳光一样。他感受到:“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圣人之道蕴藏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每个人都可以做圣人,以前在万事万物当中寻找天理的方法是错误的。于是他再次翻开四书五经,发现都应证了自己的观点。这就是有名的“龙场悟道”。
那么,王阳明的“龙场悟道”究竟指的是什么呢?实际上,王阳明通过静坐修行超脱了生死,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实现了“内心”与“天理”的统一。
4.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知行合一?
在龙场悟道之后,王阳明很快就提出了“知行合一”的观点。
王阳明说,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工夫。知是行的开始,行是知的完成。如果理解了这一点,那么只说一个“知”,也自然包含了“行”在里面;只说一个“行”,也就包含了“知”在里面。
知行本来是一个事物,古人之所以要说一个知,又说一个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懵懵懂懂地做事,不知道观察和思考,只知道糊里糊涂做事,甚至是肆意妄为,所以必须说一个“知”字来指导他的行为;还有一种人,成天凭空乱想,不肯躬身实践,所以必须说一个“行”字来指导他的思考,通过实践学习真正的知识。这是古人不得已而为之的事,结果没想到后人竟然把知和行分开了,导致有的人认为必须先好好学习,找到绝对的真理,确认绝对正确之后才能去行动,却哪里想到真理是要在行动中才能发现的,所以有的人折腾来折腾去,一辈子也没有什么行动,因此误了一生。而“知行合一”,就是要治这种病。
后来,王阳明继续发展他的理论,提出了另一条极为重要的观点,那就是“致良知”。而什么是“致良知”呢?就等我们在下一讲中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