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霸凌

我妹妹死了，死在了校园霸凌中。我以转校生的身份来到了她生前的学校。很好，他们以曾经霸凌我妹妹的手段霸凌我，但他们不知道，我和妹妹不同，我遗传了我妈妈的疯批，甚至我比她更加疯批。他们对我妹妹做过的恶心事，我要变本加厉还给他们。严珍一脚将我踹翻在地，将一碗紫菜蛋花汤从我头顶倒下。“呦，这不是高冷姐吗，怎么这么狼狈啊。”严珍的小跟班李月婷在背后嘲讽道，引来了周围的一片哄笑。“陆悠这就是不帮我们作弊的下场，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严珍蹲下来狠狠扯住了我的衣领，撂下这句话，就和小跟班们走了。“你没事吧？”我的同班同学王玉看见几人走后跑了过来，扶起了坐在地上的我，给我递来了一片纸巾。我擦了擦脸上的汤，道了句谢就向宿舍走去。回到宿舍，我冲进了个澡。拿起手机，我向班主任请了一下午的假，因为来之前打过招呼，所以班主任就直接同意了躺在床上，我渐渐睡了过去。在这期间，我做了个梦，有关于妹妹苏婷的。梦境里，妹妹在被人撕扯着衣服，皮肤大面积地暴露了出来，严珍举着手机一直在拍着，一个男生手摸着妹妹细腻的皮肤。妹妹低下头狠狠地咬了那男生一口，那男生发出一声惨叫，抓着妹妹的头发就抡了妹妹几个巴掌。感觉不解气，又把妹妹的头向地上撞去。嘴里还骂着“你这小贱人，还敢咬老子，老子今天不能死你。”后面的画面太过于残忍，直接把我给吓醒了。醒来时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我叫陆悠，来到这所私立学校已经一个月了。我的妹妹苏婷两个月前，从学校的教学楼内一跃而下。在国外上学的我听见这个事情连忙赶回国，可惜还是没能见到妹妹最后一面。我和苏婷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10岁那年，父母离婚，我随妈妈去了国外，我名字也从苏悠改成了陆悠。妈妈当初选择我是因为她觉得我和她都是疯批，而婷婷却是和父亲一样的软骨头，一看见婷婷她就会想起我那不争气的父亲，所以只带我去了美国。事实证明，她当初的判断并没有错，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和她越来越像成了十足的疯批，而妹妹也变成了文静的乖乖女，和个小绵羊一样。父母感情的不和睦，完全没有影响到我和婷婷之间的关系，我们和平常姐妹一样，聊一点女生之间的话题。每天即使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问安。这一切的美好直到那天被打乱。那天晚上我看见婷婷给我发了个消息“姐姐，我考上我们这私立高中了，而且因为我成绩好，学校答应我减免一半的学费。”我能想象到她当时的开心。我妈妈带我来到美国，她有实力和野心，很快我们就从30平方米的小居室搬到了大房子，而妹妹却和爸爸一直住在老破小里面，虽然妈妈每个月都有打钱回去，但是因为爸爸沉迷上了赌博，所以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好很多。减免一半的学费，对他来说，无疑是减轻了家庭负担。我也替她发自内心地开心，我给她回了消息“在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每天都要开心和快乐。”谁知，我以为会带给她快乐的校园，却是恶魔之地。自从九月份开学后，我和婷婷的联系就开始变少了。从之前的每日聊天，变成了三日一聊，到后来的一星期一聊，甚至有一段时间我比较忙，打开聊天框，发现我们已经20多天没有聊天了。我打电话给婷婷，她却是说学校管得比较严，没时间用手机。因为是私立高中，我也没多想，只是作为姐姐又叮嘱了几句。真正让我感觉到不对的是元旦那天，按惯例，我和妹妹打电话一起跨年，可能是许久未见婷婷了。我就让她开视频，她却一直支支吾吾的，有点不情愿。我就打趣道“是不是太久没见了，你现在都和姐姐生分了，都不肯开个视频让姐姐看看你了。”婷婷好像是被我问住了，好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没有。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播了视频过去。铃声响了好一会，才被人接了起来。视频中的婷婷在屋里围着围巾还穿着长袖，这身打扮更加让我狐疑。爸爸家在北方，一到冬天就会有充足的暖气，屋里的温度和夏天一样，完全没有必要穿成这样啊。“婷婷，家里没有暖气吗，为什么穿成这样啊？”婷婷又是一阵沉默，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的问题。直觉告诉我有问题，我让婷婷取下围巾和露出胳膊。婷婷虽然有点不愿意还是乖乖照做了。我这才发现，眼前的婷婷和我暑假时间的差别很大，人瘦了一整圈，头发也有点枯燥，眼下还有重重的黑眼圈。婷婷的胳膊上有几处淤青，脖子上也有红印。“婷婷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感觉我胸口的气快要冲出来了。“不是姐姐，这不是最近几天路上结冰了，我走的时候没看路，就摔倒了。”婷婷小声地辩解道。“那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就算是摔了也不会摔倒脖子上吧。”我还是没有打消怀疑，继续刨根问底。“这个，这个是最近我自己挠的，最近皮肤不舒服，就一直挠，想不到就这样了。”我还是不相信，一直盯着婷婷。“姐姐我就先挂了，我们下次聊，我出去看看爸爸。”说完婷婷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我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决定订票回国。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Is that Miss Lu? Your mother accidentally encountered a car accident on the way. You need to come to the hospital as soon as possible”（是陆小姐吗，你的妈妈在路上不小心遭遇了车祸，您现在需要尽快来一趟医院）医生说着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我顾不上任何事情，马不停蹄地向医院跑去。幸好妈妈的伤并不严重，休养4个月就没有问题了。为了照顾妈妈我回国的事情也就延误了，谁知还没等我回国，传来的却是妹妹的死讯。爸爸在电话中告诉我和妈妈，婷婷从小区一跃而下，当场就离开了人世。我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妈妈则是对这个女儿没有太多的情感，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情。我买了当晚的机票连夜回国。我不相信妹妹会无缘无故地自杀。医院的太平间里，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揭开了一个推拉床上的白布。推拉床上的妹妹面色鸡黄，脸颊已经凹进去了一部分，嘴唇也是惨白惨白的。我不敢再往下看，但是我又特别想知道妹妹发生了什么。妹妹的身上布满了淤青，除了淤青还有被刀划过的痕迹，身上的新伤旧伤叠在一起，已经看不清原本的皮肤的颜色。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妹妹。连打针都怕疼的人，经历这些，是怎么忍过来的。我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知道当初那个和我一起聊趣事的小姑娘再也回不来了。我回家整理妹妹的遗物，发现了妹妹的手机，我很轻松地就打开了妹妹的手机。手机里的东西被删得一干二净，只有相册的东西没有被删除，而且相册还加了密。相册密码是当初妹妹主动告诉我的，当时我还不明所以，原来她当时就有了想要自杀的念头啊，我这个当姐姐的居然一点没有察觉到，心底的懊悔又平添了几分。相册里全部都是关于伤疤的拍照。这些照片一共有六百多张。在太平间看妹妹的遗体时，有些伤已经愈合了，而现在再看这些照片，心就像是被谁狠狠地捏在了一起。看完照片，我基本是确定了妹妹遭受了校园霸凌，实在是无路可走才自杀的。我继续翻找妹妹的遗物，希望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我在妹妹的书包夹层里发现了她的日记本，这个笔记本是我暑假从美国给妹妹带回来的，上面有着她最喜欢的女歌手的签名。我至今还是忘不掉她对我说“姐姐对我最好了，我最爱姐姐了。”日记是从9月1日开始写的，也就是开学的那一天。我翻开日记本一天天地看下去。3 2021年9月1日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真的好开心，同学和老师都很好，但是有4个同学看起来不好相处，我今天还结交了一个朋友王玉，她人真的超好，还分我了巧克力，听说这个牌子很贵的。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挣很多钱，买很多巧克力，然后去美国找姐姐。我看到这，不禁笑出了声，呢喃道“小傻子……”……2021年10月5日今天进行了第一次考试，考得还不错全班第一，老师表扬了我。同时也批评了那4个不太好相处的同学，但是有个同学却开始直接和老师杠了起来，把老师气得够呛，下课的时候，他们几个路过我座位，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有点可怕，我决定离他们远一点。……2021年10月23日今天，严珍和李月婷将我堵在了女厕所里，她们说让我帮她们考试作弊，我拒绝了，严珍上前扇了我一巴掌，还要进行下一步，有人来了，只好善罢甘休，严珍让我等着。下午考试我没有帮助严珍他们作弊，放学我被他们四个人带到了学校的小角落，严珍上来又是一巴掌，付清直接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我被踹到了，他们开户打骂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发泄够了才走。走之前还说，要是我把事情告诉老师，下次打得比这次更狠。……2022年1月1日今天是元旦，我和姐姐视频聊天，姐姐好像发现了我的伤，但是不想让她担心，随便编了个理由蒙混过去了，新的一年，但愿一切会变好，我不想再遭受他们的欺负了。想想姐姐啊。……2022年4月2日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要将这一切全部告诉老师，希望老师可以帮我讨回公道。这个学期我们新换了一个新的班主任，是个男老师姓王，我将这一切告诉了王老师，但是王老师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但手却伸向了我的胸部，我想喊救命，但是我的嘴被王老师死死地捂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被王老师玷污了。他告诉我如果我说出去，他就会让我身败名裂还有退学，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办公室的门怎么回的宿舍。为了见到姐姐再坚持一下。……2022年4月10日付清他们今天心情又不好，他们将我逼到了角落，撕扯我的衣服，还拍下我的裸照。他们知道了我和王老师的事，我已经无力反抗了。这世间太苦，下辈子我不要来了。日记到这天也就完了，这是婷婷跳楼的前一天。看完这些后，我埋头哭了，原来婷婷一直在为我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