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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只是人生中匆匆的奔忙。隨著风华岁月美景的流失,留下只有伤感的回忆。经历了太多的磨难,看懂了世事的变迁。学会了坦然,学会了遗忘,也学会了典藏,更学会了珍惜。將自己活成秋风里的一株植物,拥有一棵草木闲心。枯荣随緣,不惊不忧,寒来署往,随遇而安。春天最美的是風景,就象眼前飘过的短暂浮云。夏日的阳光,只留下春天里那挥之不去的花影。沉淀下來的时节,却是一份秋水长天般的情怀。逝去的似风,流走的似氷。春夏秋冬,花开花落。岁月轮回,迎來的却是冬天里的冰霜寒雪。
1958年的春天,在蒲圻县中伙公社泉洪八队的张家垛,一阵呱呱坠地的哭声,打破了这座小村庄的宁静。这个婴儿不是别人,他就是我自己。从此,我就踏上了这条饱经沧桑的漫长陌路。其实,这个张家垛只是生我的摇篮。我的故乡远在通城县麦市镇一个叫漳坪塅的地方,那里才是我真正的故土。
过去我爷爷是个教书先生,家境箅是个比较富裕的人家。唯有我的父亲一个独养子,爷爷奶奶把我父亲看得如同掌上明珠,娇生惯养的读了一些四书五经。我的父亲少年时代无忧无虑,过着幸福愉悦的人生。
年青时的父亲仪貌长得比较英俊,到十六七岁就有人前来提亲。娶了一个比父亲大六岁的吴氏女子为妻,这是我爷爷的主张。父亲年青时很是调皮屌蛋,找个大女人好管理我的父亲。成家立业以后,夫妻俩人总是合不好,经常性的吵吵闹闹,闹得是惶惶不可终日。我父亲一气之下,抛下吴氏跑到湖南的平江县当兵去了。部队转到福建,广西等地。后来部队又转到四川汉源县去了。从此,我的父亲就和家乡断了音信。
转眼就是10年,我的父亲不知从何处回归故里?孤身在外闯荡了10年,家乡的变化很大。我的爷爷和奶奶都巳相继去世,父亲只能看到荒草凄凄的坟墓两座。父亲在外时,家里被洗劫一空,留下的遗产只有老屋一栋。
人回来了,以前的吴氐再次来看望我的父亲。并且牵来一个七岁大的男孩,硬说是我父亲的亲骨肉,并且要求两人破镜重圆。我父亲出门时,吴氐已改嫁到同姓家族高字辈的人家。我父亲是个知书答理的人,只有婉言拒绝了吴氐的恳求。
1951年,我的父亲和我母亲结为夫妻。1953年,我的哥哥亚雄诞生了。家里有了负担,当父亲的就要操心百倍。因为我父亲对农活一窍不通,耕田耙地更是无从下手。为了养活生计,只得再次选择背井离乡出外谋生。 1954年,我父亲用一担箩筐,一头装着行旅,一头挑着我刚满周岁的哥哥出门了。
那个年月里没有车船,只能靠徒步行走。路过崇阳县石城走出四十八里荒山,到达黄土磅的时候,我母亲的双脚都走出了血泡。一路上艰难的走到第四天傍晚,来到了一个叫张家垛的地方。天色已晚,只有找个好心人家借宿一夜。主人看到我母亲疲惫不堪的样子并问要到哪里去?我父亲说到汉阳县去,那里有个战友叫我父亲到他那里去经营理发。主人说 " 汉阳离这里还有300多里路程,远财难望,你有理发的手艺到处都可以谋生,不如就在我这里游乡理发吧 "。就是这个偶遇的借宿,我的父母亲就在张家垛定居下来。
1956年,我的第二个哥哥来到人间。一家四口人吃饭专靠理发生活就难以维持下去。我的父只有到泉洪九队的双人山上去打材,把材挑到七里外的官塘驿公社去卖。我的二哥命不长久,不满两岁他就离开了人世。人在异乡为异客,是受人欺负的。我的大哥四岁时与张氏的小孩打架,张氏妇女毫不手软的一重掌,把我哥哥打得一扑鼻子,重重的摔在石板上血块直流。我的母亲看到痛心棘手,打掉牙齿只有往肚里呑。经好心人的全力施救,我的哥哥总算捡回来一条苦命。
为此,我的父亲就搬离了张家垛,来到蒲圻县西城门边租一窝棚安身。1961年,我的父亲找到了稳定的正式工作,蒲圻县地方国营砂石厂。这个厂是个开山炸石的产业,危险性及高,但工资能够养家糊口。1962秋,我的第一个弟弟亚华诞生了。一家五口人生活虽然不富有,但日子过得祥和而平静。日子过好了被远方亲戚知道,亲戚们都到我家来借钱,都是有借无还,亲戚们非常小气,总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我的父亲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只要家里拿得出从来不计较。我的母亲是个老实巴斋的人,对待亲戚都是克己复礼。
与此同时,我父亲以前的那个吴氏也来了,还带来那个已经十三岁的男孩光强交给我家哺养。吴氏一来就给我家平静的生活掀起了千层浪。把光强哺养不说,吴氏家里还有四个小孩。我的父亲每月还要邮寄生活费给吴氏,这样一来就给我家造成了贫穷。日子难过我母亲就对父亲说 " 你把光强帯着我没有意见,好汉也难养三口人。现在家里已是六口人吃饭不容易,只要你以后不再寄钱给她就行了 "。
我母亲所说的这些话父亲根本不听,到月发工资时照寄不误。家里已是吃早饭愁晚餐,过着朝不饱夕的日子。因此,我母亲和父亲争吵起来,只要我母亲提到吴氐就会挨顿猛打。我父亲打人是下狠手的,每次都用小板凳在我母亲身上乱砸。有时我母亲被打得昏厥过去,父亲才方肯摆手。为了吴氏,父母亲经常性的打架。因我家住的茅草窝棚单门独户,搭建在城南外乌龟山北坡荒无人烟的旷野里。每次父母亲打架的时候,连个拉扯的人影都见不到。
记得一天傍晚,父母亲不知为什么又打了起来。只见父亲劳劳的钳住哥哥不放手,把弟弟也紧紧搂住,又把我也抓住了。父亲把我仨往蚱蜢山下的港边拖,看见母亲死死的拖位弟弟和我不松手。母亲在大声的喊救命,只能听到救命声在黑夜中的空旷里回荡。住在这个荒郊野外的地方,真是喊天不应,叫地无门。
我本能的从父亲手中争脱,争脱后我在黑旷中乱跑。跑到一片麦地中扑倒一动不动,我连气都不敢喘,生怕又被父亲抓住。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听到的母亲在夜空里哭喊着我的名字。我不敢答应,只有顺着喊我的方向往前爬。母亲不停的喊,我也在拼命的爬。等我瓟到母亲跟前的时候,我一把抱住母亲的腿我大声哭了起来。在黑暗中看到母亲手中抱着我的弟弟,听到母亲带着哭声说道 " 今夜不知道你哥哥死了没有,我们走吧 "。我牵着母亲的衣角翻过京广铁路西边,来到曹伯伯家中避难。在油灯的照耀下,我看到我母亲浑身是血。
天很快就亮了,我的母亲去寻找我的哥哥。母亲沿着蚱蜢山港边顺水寻找,一直找到陆水河西岸硪石宝塔山下。来回的寻找,一直找到天黑也没有见到我哥哥的影子。看到我母亲伤心难过样子,总是眼泪汪汪。到第五天,我的哥哥拖着饥饿疲惫不堪的身躯回来了,我的母亲紧紧搂住我的哥哥痛不欲声。唉!还是我可怜的母爱最伟大!
为了吴氏,我的父母亲成了仇人。父亲一狠心撇下妻儿不管,帯着光强般到厂里去住。父亲走了,家里就没有了经济支柱。为了我仨生存下去,我的母亲只有靠扯野菜来维持生活。记得有黄花菜,灰灰菜,望江南,水芹菜,荠菜,马齿苋,野苋菜,蒲公英,蕨苗,小竹笋,苦丁菜,好多种野菜都能吃。有些野菜特别的苦,我仨跟本不吃。
母亲出于无奈,只有硬着头皮去厂里找父亲要钱。要是弄得不好,我的母亲又会挨一顿苦打。母亲实在承受不住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刺激,终于患上了精神分裂症。母亲发病时出外去了,好几多天也不知道回家。我的父亲偶尔回来一次,在家转几圈又走了。我仨整天在饥饿中争扎,渴望的是肚子里想吃点什么?我仨最怕的就是寒冷的冬天,那个年月的雪下得特别的大。窝棚上的冰凌连接到地面,远处河塘上的冰面厚得大人能乱跑。
我仨身上穿的都不知是从哪弄来的破衣烂衫,破烂不说连扣子也没有一粒。穿的两条单薄的裤子又破又短,鞋子破得脚根全都踏在地上。膝盖和屁股全露在外面冻得发紫,一双小手被冻得皮开肉裂钻心的痛。冷得牙齿磕磕直响实在难受的吋候,就在床上扯几根稻草把肚子缠住防寒。
到春暧花开的时节,我仨就找到避风的山坡处晒晒太阳。春天里没有什么野果子可食,就到田边地头去摘些小花和嫩草苗吃。夏天野果多一点,有胡秃子,野葡萄,菝葜果,乌苞,万年青果,野草莓可吃。摘野果子吃不是为了吃着好玩,而是想把肚子吃得不饿。只要能够吃的野果,不管它是什么味道就乱吃。
秋天山上的野果多,有金樱子,冷饭砣,铁菱角果,八月炸,野柿子,毛栗,小糖梨,饭米子都能吃。还有些不知名的野果也可以食,这些野果成为我童年时代年的命根子。记得有一天,我误食了一种不知名的野果,顿时我口舌麻木喘不出气来,呕吐不止,眼前发黑,我倒在山坡上昏了过去。一场大雨过后,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我又存活了下来。话说回来,如果在那次野果中毒死去了,那时候我还不满六岁。我还处在䑃胧阶段,就同我死去的那多弟弟妹妹一样,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免受我这后半生的磨难。
1964年我的第二个亚其弟弟来到人间。因母亲身患重病自身难保,亚其不满一岁半就离开了人世。患病两年后,我母亲的重病才有所好转。但我的母亲却大不如从前,经常丢三纳四糊里糊涂。在1966年我的第一个妹妹友民诞生后,我父母亲俩人的关系才有所缓解。父母俩人总是竹子劈开合不拢,合拢不清缝两地分居,凑合过着不平凡的苦日子。
1968年我的第二个妹妹玉民来到人间,可怜的玉民妹妹也不满两岁又离开了人世。从1968年到1975年,我的母亲相继又生了四个弟界弟。每个弟弟来到这个陌生的人间,他们根本没有看清这个世昦是个什么样子?可怜的几个弟弟连名字都来不急取。一个个匆匆而来,又匆匆的离去。每次弟弟死去的时候,我的母亲总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我的父亲也在一旁哭泣,丧子的悲痛是用语言无法阐述的。
这些场景都不是幻影,更不是虚构,一桩桩触景心痛的弟弟就躺在我的眼前。那时家里穷得一贫如洗,弟弟死时连块木板也找不到。父亲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破纸箱,再找点破布烂巾往纸箱内的弟弟两边一塞,就把弟弟搬去埋掉。因为,我和父亲同去我亲手埋过三个弟弟。这种离殇的悲惨过去我总是历历在目,就是将来踏上黄泉路我也不会遗忘。
我家的苦难遭遇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说一千道一万,我只能怨恨吴氐。这些苦难都是受到吴氏牵连所导致的灾害,不是吴氏我家绝不会落这么大的难。不是受吴氏的牵连,我家更不会死去那么多的弟弟妹妹。我不能责怪我的父亲!只能说,这是我父母亲前生带来的冤孽。
我的母亲总共生下九男二女共十一胞胎,只留下我这无用不孝的三儿一女。在我可怜的母亲一生中,我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磨难?挨了多少饿?流了多少泪?淌了多少血?我无法讲述。1998年夏,我的母亲含着遗憾的泪水,抛下了她最心痛的三儿一女。走完了她不该来的这个悲惨世界,享年六十八岁。怀念母亲 : 棘人远在异乡客,诀别娘亲十八期。淮岸濮山空缱绻,巴陵湘水共伤悲。西风回转相愁绕,血雨冰心同泪飞。今跪地门三叩首,连天春草也凄凄。
回故我的童年是非常不幸的,受不尽的饥寒我慢慢熬过。在漫长的风霜雪雨中我渐渐的长大。在我刚满十三岁那年,我的父母亲要我去学门柒匠手艺。我跟着柒匠熊师傅来到2348军工厂。因我家境贫寒,师傅他根本不把我当人待。在学艺的过程中,我的双手都被油漆化学药腐蚀溃烂,经霜风一扫我的手火烧般的痛。也因为我师傅有个胃痛的老毛病,晚上他不能入睡,我每天都要陪同他工作到午夜。等我刚刚进入梦乡时,师傅用脚把我踢醒,我只有下床去烧水洗脸。我每次看到闹钟才凌晨4点,漆黑的夜只见满天繁星。就这样,我也受不了徒弟三年受罪的苦,短暂的八个月我就离开了学徒生涯。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地方,唯有那个军工食堂的饭香使我难已割舍。
自从我学徒不成器,我也有些长进。一天傍晚我在火车站月台上闲逛,有个陌生人不停的向我招手。我无意识的向他走去,他低声说要我帮他放哨,等下给我好东西?我就点了头。看他快速爬上车箱去,不一会就背了一大包不知是什么?他叫我跟他来到黑暗处,他从大包中拿出13个罐头给我,我把罐头拿回家收藏在屋外材堆里。我用菜刀打开一个看,哇!全部都是肉罐头。这是我由生以来头一回尝到的美味。从我不满十四岁那年开始,我的肚子从此再也没有挨过饿。京广铁路线上南来北往的火车很多,它乘载着无数好吃的东西,别人没有见过的东西我都尝过。那列列火车成为我少年时代的生命源泉!值得我永远留念。
转眼到了18岁,我也不能只靠在火车上拿点什么吃度过自己的人生。地方国营企业四处招工,招工由街道居民委员会统管。我找到居委会主管招工的书记,她说我平时不敬神,临难抱佛脚。我家里没钱敬供她,想找好点的工作比登天还难。我找不到好的工作就去找差的,我被招进了城关镇集体企业建材厂。这个厂和我父亲一样,又是个开山炸石的行业。危险性及高,工伤事故时有发生,轻者致残,重者致死。
1978年,反击战即将打响,县人民武装部大量招兵。为了脱离这个危险的开山行业,我怀着满腔热血去应征人武。我来到武装部报名处,这里已经站满了应征入武青年的长队。好不容易等到下午3点多钟,总算轮到我的头前。我把介绍信递给报名军人,军人却不接我的介绍信。他朝我扫了一看就说 " 你怎么光长骨头不长肉?你有病吧?我这里只招健康人,不招病耗子 "。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哪象是军人说的话?当众这样污辱我。我高声骂道 " 你这个狗肏的,老子肏死你妈的 "。他听了毫不客气的—重拳朝我打来,我疾身躲过。我顺手操起板凳朝他破头砸去,砸得他应声倒地。好在大厅里没有第二个军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应征中的青年叫我起快跑,我趁机赶紧操小街巷里逃脱。
身体消瘦连兵也当不成,我只有安份守己的在厂里工作。厂里的工种只有爆破员工资高,我选择了从事爆破专业。在1981年,我很有缘份的成家立业。勤劳娴惠的妻子不嫌弃我家境破烂贫寒,真心实意的同我共度时光。1982年春,妻子为我生下第一个女儿!1985年冬,妻子又为我生下了第二个女儿!俩个女儿生来就伶俐乖巧,这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喜悦和希望。一家四口人相依为命,过着安稳祥和的生活。
命中注定八个米,走遍天下不满身。这两句古话,深刻的应验了我的流年命程。1988年,我鬼使神差的学会了打牌赌博。把个麻将打得是乌天黑地,一发不可收拾。我打牌的性格屈犟,嬴了不走人,输了挺着输。不计日夜的赌,把我吓心吓胆卖命得来的血汗钱拱手输给别人。
多少年来我走南闯北工资没少拿,我输掉的钱也无法统计。为了赌博我却倒霉透顶,伸手烂手,伸脚烂脚。我已是四处借钱债台高筑,欠别人的高利贷又无钱偿还。讨债的不离门,我整天东躲西藏,惟恐怕见到债权人,垂头丧气我惶惶不可终日。真是猪八戒照镜子,我里外都不是人。为了赌博,家里以是穷徒四壁。把钱输给别人去吃肉喝酒,而我的妻儿没有过上我一天好日子。世上没有后悔药可救我,只恨我前世欠别人的钱,今生来还帐。
我的女儿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我却没有钱供济女儿的生活费。女儿在电话中哭泣,我的心里也感到非常难过。只有靠妻子起早摸黑,寒来署往去做苦工资助女儿读书。我的母亲在世时,我也没有钱去顾及我的母亲,使我的母亲过早的离开了人世。回忆这些过去,我一生都愧对我的母亲和我妻儿!
屋漏总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轰隆一声巨响,倒霉的灾难降临到了我的头上。顷刻间炸瞎了我的双眼,震聋了我的耳朵。瞬间把我变得鹄面鸠形,百拙千丑。使得我欲哭无泪,万念惧烣。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落到这种田地。我无法抗拒的苦命,只有强忍着对我身体上无情的催残。好在老天爷留给我一丝0.04的光感!否则,我只有去自寻短见。
自从我致残之后,昔日朋友都离我远去,那种高朋满坐喝酒时的谈笑风声都已荡然无存。使我整天烦燥不安,感到忧心忡忡特别的失落。我整天象一只无头苍蝇随处乱串,走到生疏地方摔跤的痛苦只有自己承尝。有时在黄昏或是阴雨天,我总会看到有人影在我附近晃动。仔细一看又不见了踪迹,每次看到这些迹象我都感到心有余悸。其实,这是我的视网膜突然变故,所产生光折效应出现的幻觉。在医宗金鉴中记载为《阴阳眼》。
人在悲观绝望的时候,总会忆起那些不愉悦的往事。在我一生中,我的身上沾着三个女人的眼泪。为我流得最多泪水的还是我至爱的妻子!为我流眼泪第二多的是,陕西省旬阳县赵弯镇的安凤梅。她的眼泪我不会遗忘。只是我有自己的妻儿,不能违背我做人的良心。在我离开青山的时候,天上下着倾盆大雨。她执意的送我出30多里山外的旬阳车站,一路上的大雨把她淋得如同落汤鸡。沿路上她那送别的泪水,使我心里深受感触。火车开动时,她追在车窗前一直为我哭泣挥手,直到火车加速追不上我为止。
其次,就是我的表亲葛香华。1980年她来到我家探亲,看到我住的是茅草窝棚家境又破又穷。这样烂的家庭难免使她瞧不起我,回去不久,她果不其然给我寄来一封绝情信。我想连亲戚都瞧不起我,尴尬的处境的确愧对我自己。但我人穷志不穷,我赌气很快就娶了妻子。第二年,她怀着后悔的心情再次来看我。当她看到我的妻子已是驮身大肚的时候,知道一切都来得太晚了。等我下午去上班时,她在后面跑得满头大汗追到碳素厂围墙边。追得她气喘嘘嘘,一把搂住我大声的哭了起来。我只有安慰她 " 华香!你不要哭,不管怎样讲?我和妳还是亲戚,只怪我和妳没有这个缘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我们俩以后就作为亲妹来走吧?我祝愿你早日找到高门大户的如意郎君 "!本来她是个高才生有素质的人,她认为我对她说的是怨气话。突然间,她顺手捡起石头就朝自己的头上㧜去,我急忙挡住了对她的伤痛。她后悔莫及的为我哭诉了一下午,我只有安慰的帮她擦掉眼泪。人的眼泪是受中枢神经所支配,不是心里特别感到难过,肯定是流淌不出如此之多的泪水来的。这些离别的泪水,都成为挥之不去伤感的回眸。
自从我遭受到这种无情的催残后,我的性格变得特别的古怪,暴燥得我生不如死。这些年来,我至爱妻子首当其冲成了我的出气孔。妻子只有忍气呑声躲在一边去哭泣,强忍着她不该忍受的怄气。回想起妻子为了我含辛茹苦!在我大灾面前不退缩,十几年如一日呵护着我。怕我冷,怕我热,怕我渴,怕我饿。对我无微不致的呵护和关怀。她又图了我的什么?我知道,妻子只图我俩今生是缘份!不图来世。我返想,这些年来我实在愧对我的亲人。我只有诚恳的说一声对不起我的妻子!请妳原谅!为了我的家妳够辛苦的了!
记得童年寒霜雪,转眼又是白头翁。人老了,万事皆休。一切事物都象我眼前飘过的浮云,瞬间消失在茫茫的云海中。我所经历过的磨难无法摆脱,怨恨天意也无用。人生旅途中都会遇到一些颠连困苦,那只是短暂的度过。不象我经受的磨难却是永伴终生,这真叫我难以承受。不堪回首的辛酸苦辣,迫使我只能无怨无悔。
在我今生能感到最欣慰的是: 当我看到女儿们夫妻之间是那么的和睦,生活上是那么的甜蜜,我就感到无比欣慰和自豪。要知道,夫妻之间互敬互爱能和睦相处,这就是家庭幸福的坚固基石。在我心中感到喜悦的时候,才使我看到一片璀璨的蓝天。
总有那么一天,当我的妻儿会看到我写的这篇回忆史的时候,可能我已经离开了人世。要知道这是我用心一字一句写成,这篇回忆史共8300多个字,我这种视力真的写得有点不容易。写的意义就是终告我的女儿们要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甜?人生经受点困苦不要气馁,要稳步克服的迈过去。遇到甜要更加珍惜,有钱要备得无时用,切莫染赌悔一生。
因为,不久的明天,我的眼睛即将会全部失明,一但失明了,我决不可能再次存活,我也不会再拖累我的妻儿,我要去寻找我自己最终的归宿。我走了,一切都会恢复平静。人活一百,总有一别。生死是任何生灵抗拒不掉的自然定律,所生万物都要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