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元
在我们的人生旅途中,每个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亲人,有爱人,有朋友,有长辈,有同辈,有小辈,有小人,有坏人,甚至有敌人。这些人际关系的存在,构成了我们丰富多彩的生活。
萧伯纳说:“对我来说,生命不是‘短烛’。生命是我此刻高举的一束灿烂的火炬。我要把它烧得极其明亮,然后交给后代。”稍微有点年纪的人都知道,人生的火炬不容易举起。因为,在人生的河流上,有时风光无限,一帆风顺;然而,有时波浪滔天,狂风暴雨,我们不得不努力支撑黑暗的局面。当我们生命的火炬被风浪吹灭,濒临熄灭的时候,有时候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的不一定是亲人、朋友、爱人(他们可能是无助的),而是一个平时不怎么热情,却在关键时刻伸出无私援助之手的人。或者,在你人生最黑暗的时刻,一双温暖的手会给你一只手,帮你渡过难关。
这种人我称之为人生贵人。我遇到过这么高尚的人。
任何人
后来有一天晚上,夜深了,万籁俱寂。我一直睡到半夜,突然醒了。床头钟的滴答声轻而均匀。不知不觉,思想之手已经荡涤了岁月的尘埃。我想起了我生命中的一个贵人,他在农村插队的时候忘了和吴军交朋友。
当我还是“姐夫”的时候,吴军是公社的党委书记。当时在我们知青眼里,他无疑是个大官。我和他认识,成为过去一年的朋友,纯属偶然。或许,可以用“元”字来解释。
认识他之前,我在生产队当农民。"早上,我管理垃圾,把月亮和锄头带回家."在诗人陶渊明眼里,诗意的田园生活对我来说是单调的。有一次,我去旅部开知青大会,吴军正好去大队视察工作。一个知青和一个公社党委书记在这一天相遇,因为一段“缘分”。
吴军没有任何官方露面,所以他不得不上街去抓很多。他不到170岁,大概在农村跑了很多年。他脸色黝黑,头发干枯,有点秃顶。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些人,即使天天在一起,还是陌生人;而有些人,只是短暂的见面,却会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对吴军是真的,我对吴军也是真的,这就是命运。
吴军大概记得南浜大队的一次知青会议上写了一些文章。所以公社成立新闻报道组的时候,我被从外地叫了过来,急匆匆地去公社报道。后来,我知道这是吴军的特别点名。为此,他还亲自给南榜大队支部书记打 *** ,请他支持公社的工作。于是,旅部派人去外地通知我。
我非常感谢吴军的好意。因为吴军,我突然跳出了农场的大门,能够做我喜欢的文字工作。每天在公社工作。虽然我经常和吴军见面,但我最多点点头。毕竟他是公社的头,我只是个知青。两者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另外我个人性格比较矜持,属于慢热型。
吴军通常不苟言笑,给人以严厉的印象。但是,有一件事改变了我对吴军的看法。
我的职责是写新闻报道,给县广播电台和《浙北新闻》投稿。但有时,当吴军写一些关于公社的重要材料时,他也试图抓住我的错误。有时候材料很急,我都要熬通宵。
资料图。由CFP提供。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刚过午夜。当我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拿一份材料。一开门,只见吴俊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进来,说:“快来吃,填饱肚子再做。”此时此刻,吴军在我眼里,已经不是那个严厉的公社党委书记了,而是一个慈祥的邻家大哥。
原来,吴军的家在公社机关大院里。我看见我办公室的灯隔一扇窗亮着。知道我还在熬夜,就亲自把鸡蛋面烧了给我送来。
这件事让我觉得,虽然吴军平时不苟言笑,但他对人很热心,很真诚。我们相处,也会慢慢相处。
二
有一件事让我对吴军肃然起敬。
吴君春耕田,夏季讲究“双抢”,秋季丰收,冬季播种,冬季兴修水利。经常看到他挽着裤腿,带着一批干部下基层开现场会。我有时会参加这种会议。
一次,吴军去某旅开现场会。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哭着向儿子告状。说他儿子不孝,不但不照看,还经常打骂。这种事情,其实在当时的农村是极其普遍的。
吴军听后大怒,不顾大队干部的劝阻,派人把这个不孝的儿子找来,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我知道吴军本人是个孝子。他骂儿子:“一个人如果连亲生父母都不孝顺,那还谈什么报国。你是个 *** !”儿子被吴军的责骂气得满脸通红,低着头。
一天又一天,我在吴军的办公室里讨论事情。老人走了几十里路,把一筐新摘的蚕豆和一只老母鸡送到了吴军的办公室,以表示感谢。吴军为老人泡了一杯茶,亲切地询问了他的生活情况。得知老人的儿子变得孝顺了,脸上也开了笑容。临行前,他留下了那筐蚕豆,坚持要老大爷拿回去给老母鸡吃。
吴军还从抽屉里拿出几包大红鹰香烟,塞进了老人的口袋。吴军虽然是公社党委书记,但工资有限,抽的是便宜的大红鹰烟(当时13毛钱一包)。
三
时光飞逝,时光飞逝。
转眼间,我在公社办公室呆了六年。其间做了一年新闻记者,在公社邮电局工作了两年。这里有一个小插曲。不知什么原因,我下放生产队的一个干部对我在公社的新闻报道工作很不满意,多次要求公社让我回生产队进行劳动改造。都说知青要被贫下中农再教育。知青教育不了穷中农吗?鉴于此,吴军干脆让我在邮电局工作,兼顾新闻报道工作,彻底脱离了南棒大队。然后在公社广播站干了三年。我想,没有吴军的保护,我在公社工作不了多久。
我和吴军也从相识到相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吴军总是喜欢来我的办公室,只要他有点空。我们无所不谈,从天文、地理、国际国内时事到山野农村的趣闻。
一天晚上,公社的李来到公社广播站,告诉我一个消息:“公社又有一批知青提高了名额。团队在讨论中也讨论了你。吴书记在会上说,你要走就让你走。毕竟年纪大了以后安排工作就难了。如果你自己不提,当然更好。这个人才公社需要它。”他让我尽快向秘书提及此事。
因此,一旦吴军让我补上一段材料,我必须告诉他我想提出什么。吴军愣了一下,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其实我从心底里真的希望你能留在公社,但是公社并没有给你落实城市户口的权力。”他顿了顿,说:“你这几年在公社干得不错,应该提拔。这样你就不用跟分管知青工作的领导提了。我会按照命令安排这件事。”言语很感性。
不久,我被提拔到湖州一家丝织厂当学徒。
四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了浙江日报社工作。
这些年,无论我在哪里,无论我工作多忙,我都和吴军保持着联系,我经常向他汇报我的想法和工作。心里有一件郁闷的事,和吴军说说,吴军好像是我的精神导师。
当时,吴军因为工作成绩突出,被提拔为湖州市林爽区委书记。我经常给他寄一些浙江报纸的宣传资料,吴军也经常写信鼓励我努力工作。
我很久没有收到吴军的来信了。我觉得可能是工作忙,没时间写,也不在乎。
有一天,我回到湖州老家。当我见到吴军的爱人时,我意识到吴军因为肝癌已经离开一年多了。
听到这个坏消息,我放声大哭。我深感遗憾的是,国家失去了一位献身事业的好干部,失去了一位知心的老大哥、好朋友。
将近二十年过去了。“十年生死两万里。不去想,就永远忘不了。”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吴军的声音和笑容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诗人臧克家说:“有些人活着,但他们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吴军,你将永远活在我心中。
作者简介:杨新元,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浙江日报高级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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