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将“知行”合为一体,是他一生最大的哲学贡献。“知”是人类知识宝库的总和,在哲学中被表述为“知识论”;而“行”,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来形容就是“实践”,属于“方法论”范畴。将“知识论”与“方法论”相统一,构成人类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当人类进化到将“世界观”和“人生观”理论化的时候,就会形成人格处世的普世指导意义的哲学理论。
如果还没有形成这样普世意义的哲学理论,人类社会就不算是健全和进步的。所以,任何时代都需要高于当时世俗的普世价值的哲学理论引领,使社会保持进化发展的容量和动力。
回到王阳明的理论,通常一般人把“知行”分为两件事,而且认为知在先而行在后。即先学习前人知识,然后才能去行动。王阳明认为这是一种不正确的理解,所以他提出了“知行合一”的观点。
王阳明学说缘于传统儒家学说,而异于这些传统学说。因此形成有别于之前学说而特立独行的“心学”。
在《大学》中教人修养身心的方法是“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从儒家先贤就有先后关系。所以朱熹朱子认为这是“古人为学次第”(《大学章句》)。朱子之理显得更像儒家思想理论的解说者、捍卫者和刊补者,而王阳明则是儒家思想的反叛者、质疑者和新境界的开创者。
“知行合一”这四个字,王阳明终其一生,孜孜不倦。其中他将“知行”分为了三种境界:
第一种境界:“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要是未知。”(《传习录•徐爱记》)
“未知”:一种情况,是没有知识去指导行动;另一种情况有知识却没有行动。结果是一样的,称为:“未知”而“未行”。
第二种境界:“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工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传习录•徐爱记》)
知行的因果关系,互倚互待,知行不可能分离,有前后但互为起因转承。行的起意引发知的意念,知的意念指导行动的产生。行动为知识的形成提供了必需的实验,所有知识都是实践行动总结提炼出来的理论。
第三种境界:“知行原是两个字说一工夫,知之真切笃实处便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便是知。”(《文集•答友人问》)
真是实用的知识的本身就是实践行动,严密理论指导的实践行动,其本质就是知识。当“知行”达到极致,两者即合为一体。通过逻辑思维,王阳明得出了“知行合一”的理论。
在《中庸》中“博学之(学),审问之(问),慎思之(思),明辨之(辨),笃行之(行)。”为后人认为的,“学问思辨”的方法论放先,却将“行”放在最后。王阳明认为这错了。
王阳明问了:如何离开“行”,学什么?问什么?思什么?辩什么?“若谓学问思辨了然后去行,却如何悬空去学问思辨?行时又如何去得个学问思辨的事?”(《答友人问》)
由此王阳明咬定了“知行合一”的主张,划出了“阳明心学”的内核范畴,集成了儒释道三家精华,充实了“知行合一”“心即是理”“致良知”的核心思想,是500年来中国人精妙淑神奇智慧。